「雨驚水岸」:修訂間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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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大一的時候住在山上宿舍,天氣好的夜晚,和剛認識的朋友到水岸電梯旁的木頭空地玩耍。甫入學的九月,氣候涼爽,我們就在那彈吉他、唱歌、聊高中生活和系上趣聞。有時候一群人就倚著欄杆,往水岸電梯的方向望去,水岸電梯的腳邊就是景美溪,映著岸上萬家燈火,兩相齊放,一路蔓延,無邊無際。當時聽學長姊說,水岸電梯鉅額落成,多麼耗費公帑,多麼華而不實,但我覺得他的名字意境美,呼應著隱身郊區的政大,有種遠離塵世的脫俗。</big>
<big>  大一的時候住在山上宿舍,天氣好的夜晚,和剛認識的朋友到水岸電梯旁的木頭空地玩耍。甫入學的九月,氣候涼爽,我們就在那彈吉他、唱歌、聊高中生活和系上趣聞。有時候一群人就倚著欄杆,往水岸電梯的方向望去,水岸電梯的腳邊就是景美溪,映著岸上萬家燈火,兩相齊放,一路蔓延,無邊無際。當時聽學長姊說,水岸電梯鉅額落成,多麼耗費公帑,多麼華而不實,但我覺得他的名字意境美,呼應著隱身郊區的政大,有種遠離塵世的脫俗。</big>


<big>那天我們又在水岸電梯旁耍鬧,彼時還沒有老王樂團,我們就唱著高中時學來的通俗歌,一直玩笑到夜半,當準備動身離開,彈吉他的同學忽然說道,「你們知道張雨生是我們學長嗎?」</big>
<big>  那天我們又在水岸電梯旁耍鬧,彼時還沒有老王樂團,我們就唱著高中時學來的通俗歌,一直玩笑到夜半,當準備動身離開,彈吉他的同學忽然說道,「你們知道張雨生是我們學長嗎?」</big>


<big>要進大學前,我已將系上名人錄都熟記,張雨生不但是我們的大學長,也幾乎是在我們出生前後車禍離開的。突然一位同學劃破寧靜,「於是愛恨交錯人消瘦,怕是怕這些苦沒來由。」他停了一秒做個戲劇性的等待,「於是悲歡起落人靜默,等一等這些傷會自由。」有人接下去。我們似一齊唱著〈口是心非〉,整個水岸平台迴盪著似懂非懂的愛恨情仇。忽然間,大雨無預警地從天落下,伴隨一陣驚呼,大夥抱著樂器躲進藝文中心底下的停車場。</big>
<big>  要進大學前,我已將系上名人錄都熟記,張雨生不但是我們的大學長,也幾乎是在我們出生前後車禍離開的。突然一位同學劃破寧靜,「於是愛恨交錯人消瘦,怕是怕這些苦沒來由。」他停了一秒做個戲劇性的等待,「於是悲歡起落人靜默,等一等這些傷會自由。」有人接下去。我們似一齊唱著〈口是心非〉,整個水岸平台迴盪著似懂非懂的愛恨情仇。忽然間,大雨無預警地從天落下,伴隨一陣驚呼,大夥抱著樂器躲進藝文中心底下的停車場。</big>


<big>雨打水岸,徹夜不止。</big>
<big>  雨打水岸,徹夜不止。</big>


<big>那時還不是手機成癮的階段,有人沒帶手機,其他人的手機也幾乎沒電,無法向外求援,藝文中心裡的泛著綠光,外頭一片闃黑,在大雨的伴奏下,大聲唱著〈大海〉壯膽,再以〈天天想你〉轉折,有人記起他為蘇芮、郭富城、張惠妹、動力火車所做的詞曲,也意猶未盡的哼唱,想接近那個我們還不存在的時代,那個星光閃爍的學長身影,就如同樂壇降臨的大雨,如此磅礡,徹夜不止。</big>
<big>  那時還不是手機成癮的階段,有人沒帶手機,其他人的手機也幾乎沒電,無法向外求援,藝文中心裡的泛著綠光,外頭一片闃黑,在大雨的伴奏下,大聲唱著〈大海〉壯膽,再以〈天天想你〉轉折,有人記起他為蘇芮、郭富城、張惠妹、動力火車所做的詞曲,也意猶未盡的哼唱,想接近那個我們還不存在的時代,那個星光閃爍的學長身影,就如同樂壇降臨的大雨,如此磅礡,徹夜不止。</big>


<big>過了良久,雨勢漸漸停歇,天光也矇矇亮起,我突然意識到,人的存在是如此虛無,學長姊對於水岸電梯的政治情結也好,雨生學長的才華橫溢也罷,五十年以後,這些是否都將灰飛煙滅?我們才踏入人生新階段,會不會明天醒來,就成了遺忘初心的大四學長姊?</big>
<big>  過了良久,雨勢漸漸停歇,天光也矇矇亮起,我突然意識到,人的存在是如此虛無,學長姊對於水岸電梯的政治情結也好,雨生學長的才華橫溢也罷,五十年以後,這些是否都將灰飛煙滅?我們才踏入人生新階段,會不會明天醒來,就成了遺忘初心的大四學長姊?</big>


<big>而今,四載將屆,竟畢業在即,被雨沖刷的心是否依舊?</big>
<big>  而今,四載將屆,竟畢業在即,被雨沖刷的心是否依舊?</big>

於 2019年4月30日 (二) 13:49 的修訂

  大一的時候住在山上宿舍,天氣好的夜晚,和剛認識的朋友到水岸電梯旁的木頭空地玩耍。甫入學的九月,氣候涼爽,我們就在那彈吉他、唱歌、聊高中生活和系上趣聞。有時候一群人就倚著欄杆,往水岸電梯的方向望去,水岸電梯的腳邊就是景美溪,映著岸上萬家燈火,兩相齊放,一路蔓延,無邊無際。當時聽學長姊說,水岸電梯鉅額落成,多麼耗費公帑,多麼華而不實,但我覺得他的名字意境美,呼應著隱身郊區的政大,有種遠離塵世的脫俗。

  那天我們又在水岸電梯旁耍鬧,彼時還沒有老王樂團,我們就唱著高中時學來的通俗歌,一直玩笑到夜半,當準備動身離開,彈吉他的同學忽然說道,「你們知道張雨生是我們學長嗎?」

  要進大學前,我已將系上名人錄都熟記,張雨生不但是我們的大學長,也幾乎是在我們出生前後車禍離開的。突然一位同學劃破寧靜,「於是愛恨交錯人消瘦,怕是怕這些苦沒來由。」他停了一秒做個戲劇性的等待,「於是悲歡起落人靜默,等一等這些傷會自由。」有人接下去。我們似一齊唱著〈口是心非〉,整個水岸平台迴盪著似懂非懂的愛恨情仇。忽然間,大雨無預警地從天落下,伴隨一陣驚呼,大夥抱著樂器躲進藝文中心底下的停車場。

  雨打水岸,徹夜不止。

  那時還不是手機成癮的階段,有人沒帶手機,其他人的手機也幾乎沒電,無法向外求援,藝文中心裡的泛著綠光,外頭一片闃黑,在大雨的伴奏下,大聲唱著〈大海〉壯膽,再以〈天天想你〉轉折,有人記起他為蘇芮、郭富城、張惠妹、動力火車所做的詞曲,也意猶未盡的哼唱,想接近那個我們還不存在的時代,那個星光閃爍的學長身影,就如同樂壇降臨的大雨,如此磅礡,徹夜不止。

  過了良久,雨勢漸漸停歇,天光也矇矇亮起,我突然意識到,人的存在是如此虛無,學長姊對於水岸電梯的政治情結也好,雨生學長的才華橫溢也罷,五十年以後,這些是否都將灰飛煙滅?我們才踏入人生新階段,會不會明天醒來,就成了遺忘初心的大四學長姊?

  而今,四載將屆,竟畢業在即,被雨沖刷的心是否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