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室友告訴我的,在靠近放置微波爐的窗外有一個松鼠窩,被截斷的小枝子與各色葉片交織成一圈又一圈,圈住一彎天地的小確幸,但,現在松鼠不在家。哪有三更半夜不睡往外跑的道理?興許指南山上的夜色太迷人。
中午十一點多沉沉睡去,微微打鼾,咖啡色如浪的絨毛正上下起伏著,小傢伙蜷縮成團,只懸出棉花糖般蓬鬆的長尾好證明牠不同一般。隔著一扇窗,有雙眼睛正注視著牠,想和牠道聲早安:「嘿!昨晚上哪去啦?」此時卻顯得多餘,誰也沒有資格打擾這片春日暖陽下的寧靜。夜貓子是該被體諒的,很可能為了甚麼緣故獨自守夜,為了某項待完成的作業忙碌著,同住一個屋簷下有時不需要特別交代理由,學生彼此都能理解這點的,對待這頻率相近的小夥伴那就更不用多說什麼了,何況說了也不會懂的。
我們總在校園鐘聲的時差中相遇,生理時鐘調快了又或是放慢了也不清楚,不耽誤彼此化作一種無形的默契,調動著一次又一次輕巧的擦肩而過。牠的存在,就像一條無聲的秘密流傳著,同學間不怎麼聽牠被提起,畢竟這也要些運氣,要些不小心的巧合才行。但知道的就是知道,誰會多往那扇窗看一眼,就能與正要微波食品同向窗外一望的你,會心一笑。
不知道是學期中的哪一天,才間接聽說了一個傳聞:「自九D有一隻飛鼠出沒!」於是自強九舍D區的夜貓子們都不再感到奇怪了,說的大概是山居歲月那志同道合的小傢伙,原來一直給牠叫錯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