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班長的政大家人

出自政大記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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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一:初春的景美溪畔/杜鵑花悄悄的準備爭放

民國75年,35歲的嚴慶璋先生進政大服務,與其原先所任職的合金公司工作相較,完全不符合事少、錢多、離家近的換工作準則。但他的母親說政大是公家機關相對穩定,而他自己則覺得政大的名號響亮。於是他充滿歡喜的成為政大的一份子,從此每當提起自己在哪裡上班,總會忍不住帶著一份驕傲。

每天到政大上班,他得騎兩輛摩托車通勤。從九份家中出門時先騎第一輛到瑞芳車站,然後搭車到松山車站,接著騎第二輛到政大。下班返家時,則反方向走一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兩年後他換單位,調到校內的藝文中心。之所以調動,據當年極力爭取他的新單位主管多年後表示,當時並不認識嚴班長,但發現他總是整棟大樓第一個上班最後一個下班的人,於是便決定網羅他。

幕二:紅艷矮仙丹以火傘之姿往盛夏的指南山麓延燒/年輕的熱血熱情以汗水焊接

77年底前的藝文中心還是一棟尚未啟用的新大樓,許多水管不通、地磚污損…,電梯也因未驗收而不能使用,於是桌子椅子等都得靠人力搬上樓,而藝文中心是一棟八層樓的建築,且當時整棟大樓的全部同仁只有四個,卻必須趕在幾個月的時間內將藝文中心從工地一樣的現場清理出來。

85年他搬到基隆暖暖,當時已經買了輛小車代步,但上班的路並沒較短,他說習慣了就好。不過有一次學生會辦〈蘇打綠演唱會〉,活動結束時已經半夜,當燈光音響公司收妥離開時已經凌晨兩點多,他打起精神開車返家,那一夜他第一次覺得家真的很遠。

幕三:深秋的野薑瀰漫醉夢溪/花的繁華未落/青春猶自徘徊

當藝文中心正式開啟它在校史裡的新頁,37歲的嚴班長也踏上28年的藝中人生。雖然從事基層工作,但他深知小螺絲大力量的道理,自有一番意義深長的哲理,他總是說治理學校的大事他不懂,但相信絕對要提供最好的環境和品質讓老師同學在這裡安心的上課與辦活動,即使只是路過的,也要讓他們感受到學校的乾淨與美麗。

時光荏苒,他早已記不得自己一頭濃密黑髮什麼時候變得稀疏灰白。長久以來,他覺得自己除了回家,就是到政大,還沒有時間去過太多其他的地方。時間一晃30年,他辦理了屆齡退休,卻捨不得離開,他說要不是年齡設限,很想繼續為師生服務。他仍舊充滿熱情,可惜不敵流光,終究得說再見。

幕四:四季流轉/唯/描繪迎春的烏髮/墨色漸褪/回身/奮力/再/以最後一道灰白/劃寫/隆——冬/冬——將至

他65歲退休前,我拿一份藝文中心陳年刊物去請教他一些舊事,他指著上面一張照片說:「這個是我。」

我看了很久才認出他。我再次見識了歲月。

幕落。花/開/落

在他退休四年後我問起他在政大最快樂的事,他不假思索回答「每一件在藝文中心辦理的活動都順利完成」。我又問了在他退休時我曾問過的問題,最難過的事是什麼。他的答案也與當年一模一樣,就是有一年政大實小來藝文中心視聽館辦畢典,活動到一半冷氣竟故障,因為無法即時修復,結果全場熱到受不了,眼睜睜的看著小孩們一生只有一次的小學畢業典禮無法圓滿完成,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不知道當年的那群孩子,是否有人曾經想起那個悶熱的夏天畢典,也不知道長大後的他們若得知工友伯伯還在為他們大約十年前的畢典小插曲難過時,是否也同我一樣感到溫馨而深受感動。

我曾笑問,孩子、女朋友與老婆三者當中,哪一項最適合用來形容藝文中心與他的關係。他卻給了我另外的答案——家人。我不死心的追問為何沒選孩子,他說藝文中心是很多包括退休的老同事們共同打拚起來的,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若選孩子便是高估了他自己。

他提及退休後曾有幾次夢到藝文中心,夢裡一如往常的熙來攘往,活動還在舉辦,他則到處張羅…。兩個親密的家人,一個慢慢變老、一個逐漸變舊,不知是嚴班長夢見了藝中,還是藝中自己來入夢,抑或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