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政大記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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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櫺外煙雨迷濛,微落的細雨瀝瀝刷在起霧的玻璃,河堤旁蜿蜒的燈火亦如醉夢湖邊明滅成群的螢火蟲,默默在寂靜的夜裡熠熠生輝。往日回憶在迷霧中逐漸清晰,一道背影伴隨著溫暖的光亮,悄然盈滿心際……

  他輕快的腳步,是我規律而平淡的日常裡,轟然的一聲巨響。我們卻總在細微的秒數裡擦肩而去,一次次他轉頭、一次次我背身,在圖書館寂靜而沉悶的走廊、在大勇樓旁遍地秋葉的小徑、在麥當勞前摩肩擦踵的人行道。課堂的重疊沒有帶來話題的此起彼落,總歸而言,我好像常常遇見他,也好像常常目送他。直到那天傍晚五點四十六分,那片暮色靄靄的晚霞,終於隱入新光路的橋墩之後,緣分終於趕上彼此離去的步伐:「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他笑著問。

  迷惘地猜拳決定午餐著落、不甘心地比較影印店價差,我在冬天咬下他手裡的冰淇淋,他在隔年的夏天夾去火鍋裡我最愛的玉米筍。彼此陪伴的日子像百年樓一季季響起的蟬聲,喧囂著對於未來的冀望。畢業那天,炙熱的烈陽逼下頭上那象徵「踏入社會」的學士帽,躲進涼亭的我們,凝望道藩樓旁嫣紅的鳳凰花,試圖在林葉間竊取一分夏日涼爽。壓下內心對分離的不捨,裝模作樣的我說著一串串不著邊際的玩笑話,才發現時光的步伐比他輕巧、殘忍的多,最後只得由他將兩人的回憶聚攏:「妳要記得想我。」他笑著說。

  清晨的陽光穿過輕薄的窗簾,在房間的地上灑落一片片璀璨琉璃,只有我看到、正如只有我知道,我最舒心的所在,是那段與他並肩的時光。我沒有告訴他,年少的他在我的記憶裡發著光。昨晚設下的鬧鐘尚未響鈴,熟睡的他頭髮凌亂、棉被甚至掉了一半,而我只想以行動告訴他:不僅是過往的光陰荏苒,還有關於以後的暮去朝來,在我眼裡,他永遠會發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