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 不等於什麼都沒有

出自政大記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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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 不等於什麼都沒有

政大有環山校地的第2年。彷如昨天,又像是遙遠的年代。

我走過木柵,渡船頭,跨過景美溪道南橋,就到了政大。

在天放樓,我看到中庭火紅似燃燒的鳳凰花樹。枝椏如五爪般大剌剌的指向藍天。

早期校園中,從井塘樓,戶外泳池,四維堂到男生宿舍,紅樓之間,還看得到擎天而立,極為張揚的鳳凰花樹羣。

而宇宙之不易,曰易。如今碩果僅存的1棵原始巨鳳凰,蝸居在瀟灑的楓香大道的中途站(會賢亭),與歲月拔河,淚眼婆娑的觀望著學子,1屆又1屆的來來去去。

啊!從臺灣頭到臺灣尾,誰說的,有學校,就有鳳凰花樹。

不是嗎!驪歌知了互吼的季節,同窗離別,展翅高飛,並非意味著,什麼都不在了。

理解來由,順從去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呵!既浪漫又淒美的鳳凰花,總在分手時,再見。

練完太極拳,我對拳友阿金說,我帶你去看花。

他啊!了1大聲,有鼻音。什麼!政大有花?

我回啊!1聲。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而花不在多,有賞識者則美矣。

你看,麝香百合,種名Formosa就躲在「電算機中心」這塊看版的後方。只有1叢,1公尺高。4.5月間,如期綻放,純白香氣的喇叭花朵,連開2禮拜,共15朵,我數過了,現在還在開。多麼巧,就開在當年天放樓,我看到鳳凰花的地點。難不成,麝香百合是鳳凰花投胎轉世的?

阿金又啊!了1聲,帶鼻音,就只這樣啊?

我說,還有,還有。在元老級果夫樓後面,約50公尺椰林小徑與千頭木麻黃之間,有1塊臺灣百合羣特區。

阿金這下啊!啊!2聲,沒有鼻音。

就是這樣,哪管花開花落無人聞問。呵!那是有福的人才看得到的美啊!

政大有臺灣欒、油桐、相思、野薑、月橘、孑遺樹種桫欏蕨、臺灣特有種大樹茄苳、樟、榕。形形色色,異香接力,全年無休,免費供應人們最喜愛的芬多精,陰離子。

值得1提的是香樟,那風來雨去的夏日,潑灑1地的青枝、綠葉、黃花、黑籽,彷如1張綿延不盡的香毯。多年來,任我馳騁,那種「踏花歸去馬蹄香」的快意,實不忍獨享啊!

在環山校區國際大樓斜坡上,出現的臺灣百合,正在與草競生。

後山的梅園,早已杳然。桃園的桃花曾風光乍現。如今由櫻花取代。

宇宙之永恆,在於不永恆。能有多久算多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政大心理系,應數系在天放樓14年後,搬遷到如今猶屹立不搖的果夫樓和志希樓。1994年增設資訊科學系而有了理學院。流蘇花樹和理學院好像有1點點淵源。

靠近北政國中的醉夢溪畔,有2棵小流蘇。推估1999年種下的。2004年3月29日再去看他時,已死了1棵。另1棵,他的兄弟,正歡天喜地的輕舉著漫天飽滿的4月雪--潔白如雪的流蘇花。

天地之不仁如斯,其所以之為仁也。不必欷歔。

這柔軟芬芳的流蘇花樹,當然也是人種下去的。

所以,那就來種吧!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不就是這樣的嗎?

雖然趕不上台大百年流蘇,成為全台流蘇種籽樹的壯舉,但種下去就對了。

於是乎,在季陶樓前小橋流水的小徑上,出現了6棵健健康康的流蘇樹,如期招引我去與這婀娜多姿,輕飄飄的的小白花,談1場無重力的戀愛。原來流蘇花隱隱約約的幽香,正是戀愛的滋味。

流蘇花的美,被服裝設計師傅引用,我懂,我也會1點點裁縫。

現在6棵流蘇,不聲不響的施展著他的生命力:綠葉、白花、藍果,生生不息,已然成為政大最有風味的景點。當初價位稍高的種樹苗,也回本了。作育英才,不也是如此嗎?想怎麼收穫,要怎麼栽。

我猜,道南橋那端渡船頭的土地公廟,管水路。政大這端的土地公廟,管陸路。妙的是在廟前,定期有迎神,謝神布袋戲、大戲的演出。

法國巴黎的塞那河寬,也不過如景美溪。我好滿足。

我1生如寄,往返於這山光水色間,彷如昨日,又像是遙遠的年代,1直到我離去。

我知道,消失,不等於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