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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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

校慶

每年5月配合校慶系列活動,舉辦校慶慶祝大會,活動邀請本校教職員生及校友共同參與,典禮中並頒發本校教職員生優秀獎項:傑出服務教師及研究人員獎、學術研究獎、傑出行政人員獎、陳百年先生學術論文獎、優秀學生道南獎章,表揚本校表現傑出人員。 系列活動包含星空音樂會、校友返校日、運動會等。

包種茶節

圖檔描述:包種茶節  
拍攝地點:包種茶節 
所有人:國立政治大學  

CC BY-NC 3.0
CC BY-NC 3.0

本網站上傳圖片採用CC-BY-NC授權,引用時請「註明出處」「勿做為商業用途」

活動宗旨

政治大學於每年11月舉辦「包種茶節」活動。2001年,舉辦第一屆包種茶節,為政治大學第一次的校園開放活動,有十多年的歷史。而包種茶一名由來為文山區的特產文山包種茶,其活動主要是讓有意願報考政大者,藉由政大教職員工與全體學生面對面的提供政大各學系之特色介紹及解說,能更深入了解學校特色及各學系,期望有意願報考政大者能在最短時間內得到最正確的資訊。

活動對象

全國各高中在校生及其家長、高中師長。

活動內容

  • 學系博覽:

1.總計35學系攤位展示、文宣發送

2.學生、家長與學系代表諮詢及對話

  • 深度座談:各系所分別舉辦深度座談會,包括商學院八系所、中國文學系、外交系、哲學系、英國語文學系、日本語文學系、應用數學系、傳播學院大一大二不分系等,皆由師長帶領學生共同舉辦深度座談。
  • 舞台表演:學系特色展演
  • 現場轉播:政大之聲實習廣播電台架設Open Studio,現場全程轉播包種茶節,已成為重要的包種茶節文化之一。



文化盃

1968年12月12日,在四維堂舉辦首屆文化盃歌唱比賽,舉辦項目有合唱、獨唱。文化盃其「文化」之名則可能與1968年的「中華文化復興運動」有關。於1969年也另創辦舞蹈比賽,但隨參與學系減少已停辦,而合唱比賽則延續至今,成為政大校園例行活動之一。演唱指定曲固定為「政大校歌」及一首自選曲,主辦單位為學務處課外活動輔導組,協辦單位為振聲合唱團。文化盃為凝聚各學系向心力的重要活動之一,也通常為政大新生第一個參加的校際活動。至2018年,文化盃合唱比賽已舉辦了52屆。

金旋獎

根據校刊記載,金旋獎最早可能始於1980年3月。金旋獎早期是代聯會主辦的學生歌唱比賽,在1990年左右開始因為與電視臺、報社的合作,增加能見度,也使得金旋獎受到相關的注目,爾後參賽資格逐漸開放給全國大專院校學生參加。 政大金旋獎是由國立政治大學的政大金旋獎籌備委員會主辦、文化部影視及流行音樂產業局指導的全國大專院校音樂比賽。政大金旋獎於每年五月舉辦,總吸引來自全國各地許多大專院校同學的參與,由於報名人數眾多,比賽分為初賽及決賽兩階段,並且邀請知名音樂人擔任評審,因此成為學生眼中極具公信力的比賽,是喜愛音樂的學生發表創作的舞台,也是唱片公司發掘新生代音樂人的寶庫。

起初由校內五位振聲合唱團成員提出構想,並於民國79年(1990年)由代聯會(即當年政大學生會)初辦至今。政大金旋獎已成為校內獨立社團組織,是全國大專院校最具指標性的音樂比賽。

活動歷史

三十多年前五個政大振聲合唱團的男生組成男聲重唱團「Brother 5」,他們的人氣迅速攀升,經常應邀前往校內大大小小的活動演出。同年,「Brother 5」的成員分別擔任合唱團團長、顧問以及吉他社正副社長,在社團負責人研習會中,他們提出了舉辦「政大人的民歌比賽」的構想。隔年三月,由代聯會(即當年政大學生會)主辦,振聲合唱團、吉他社負責鼓勵同學參加,比賽定名為「政大金旋獎民歌比賽」。


金旋獎從校內民歌比賽出發,不僅見證台灣樂壇70年代校園民歌時期的最後一抹風采、80年代解嚴前的陣痛,更歷經了90年代過後的音樂大爆發。2002年起,金旋獎成為校際音樂競賽,每年都吸引上千位參賽者報名,表演曲風囊括搖滾、民謠、爵士等等。藉由專業評審的挑選,新時代的好聲音在這個舞台上展露頭角,張雨生、陳綺貞、盧廣仲、閃靈樂團與蘇打綠等知名音樂人。三十多年來,政大金旋獎因為學生自辦的堅持,不必在意商業考量,不僅孕育無數撼動台灣樂壇的歌手,更替上萬名參賽者搭建了毫無設限的築夢舞台,近年來更鼓勵所有參賽者將表演融入自身創意,成為不被潮流淹沒的新一代音樂人。


2003年第20屆金旋獎曾因SARS事件而停辦,隔年復辦。


政大金旋獎於2015年首次走出政大校園,於華山1914文化創意產業園區舉辦「金旋音樂節」,除邀請歷屆金旋得獎者參與演出,並舉辦不限制資格的網路樂團徵選,同時配合金旋獎回顧特展與街頭市集,提供國內音樂人更多元的舞台。

歷屆得獎者及名人

許多歌手、樂團、製作人,如陳子鴻、張雨生、陳珊妮、陶晶瑩、陳綺貞、閃靈、蘇打綠、盧廣仲、柯泯薰、林育羣、鄭興、麋先生之部分團員等,都是由政大金旋獎出身。


社團

政治大學學生社團分為六大屬性,包含自治性團體、學術性社團、藝術性社團、聯誼性社團、服務性社團、體適能社團。

學生自治團體

  1. 研究生學會
  2. 學生會
  3. 中文系學會
  4. 歷史系學會
  5. 哲學系學會
  6. 政治系學會
  7. 社會系學會
  8. 財政系學會
  9. 公行系學會
  10. 地政系學會
  11. 經濟系學會
  12. 民族系學會
  13. 國貿系學會
  14. 金融系學會
  15. 會計系學會
  16. 統計系學會
  17. 企管系學會
  18. 資管系學會
  19. 財管系學會
  20. 風管系學會
  21. 新聞系學會
  22. 廣告系學會
  23. 廣電系學會
  24. 英文系學會
  25. 阿文系學會
  26. 斯拉夫文系學會
  27. 日文系學會
  28. 韓文系學會
  29. 土文系學會
  30. 法律系學會
  31. 應數系學會
  32. 心理系學會
  33. 資科系學會
  34. 外交系學會
  35. 教育系學會
  36. IMBA學會
  37. 歐文系學會
  38. 傳播學程學會
  39. 亞太研究英語學程學會
  40. 經營管理碩士學程學會
  41. 科管智財所學會
  42. 應用經濟與社會發展英語碩士學位學程學會
  43. 傳院大一大二不分系學會
  44. 東南亞語言與文化學士學位學程學會
  45. 教育行政與政策研究所研究生學會
  46. 國立政治大學住宿生學生會
  47. 師資培育中心教育學程學會

學術性社團

  1. 長廊詩社
  2. 演辯社
  3. 電影社
  4. 種子社
  5. 傑賽普國際法辯論社
  6. 國際經濟商管學生會
  7. 證券研習社
  8. 國醫研究社
  9. 天文社
  10. 信望愛社
  11. 領袖教育學社
  12. 說話藝術社
  13. 易學社
  14. 法輪大法社
  15. 聖經真理社
  16. 西洋占星研究社
  17. 奇幻社
  18. 青年國際會議社
  19. 崇德伙食團
  20. 教育研究社
  21. 大學新創社
  22. 國際英語演講會
  23. 禪學社
  24. 政大TMBA
  25. 生命品格研究社
  26. 福智青年社
  27. 陸仁賈同志文化研究社
  28. 調酒社
  29. 咖啡社
  30. 法鼓山世界青年社
  31. 推理小說研究社
  32. 商業道德暨社會責任社
  33. 全球跨時代青年聯盟
  34. 野火陣線社
  35. 反重力思考社
  36. 管理顧問社
  37. 四葉社
  38. 旅行研究社
  39. 比較宗教研究社
  40. 創業聯會
  41. 性別平等工作坊
  42. 亞太青年社
  43. 機車研究社
  44. 逆思新聞研究社
  45. 藏密佛學社
  46. 共同基金研究社
  47. 電子競技社
  48. 佛教哲學研究社
  49. 東北亞學生圓桌會議社
  50. 品牌設計研習社
  51. 動物之生社
  52. 英文辯論社
  53. DDR棒球轉播研究社
  54. 學園團契社
  55. 數理資訊社
  56. 程式交易社
  57. 阿瓦隆研究社
  58. 中智佛學社
  59. 科技娛樂設計社
  60. 亞洲青年經濟發展研究社
  61. 租稅研究社
  62. 區塊鏈研究社
  63. 電業法與能源研究社
  64. 政大台社
  65. 亞洲法律學生會政大分會
  66. Green24永續社
  67. 生命之水
  68. 政大籃球裁判暨規則研習社


藝術性社團

  1. 華夏國樂社
  2. 古箏社
  3. 吉他社
  4. 管樂團
  5. 交響樂團
  6. 振聲合唱團
  7. 搖滾樂社
  8. 歌仔戲社
  9. 戲劇社
  10. 臨池書法社
  11. 采虹美術社
  12. 攝影研究社
  13. 動漫社
  14. 茶藝社
  15. 巧藝社
  16. 模型社
  17. 魔術社
  18. 橋藝社
  19. 圍棋社
  20. 金旋獎籌備委員會
  21. 鋼琴研習社
  22. 布袋戲研習社
  23. 黑人音樂社
  24. 桌上遊戲社
  25. 烹飪社
  26. 爵士音樂社
  27. 數位音樂創作社
  28. 政大藝術季企劃團隊
  29. 政大音樂節籌備團隊
  30. 阿卡貝拉社

聯誼性社團

  1. 花友會
  2. 蘭友會
  3. 基友會
  4. 師大附中校友會
  5. 中山女高校友會
  6. 松山高中校友會
  7. 延平校友會
  8. 竹苗會
  9. 中友會
  10. 彰友會
  11. 嘉雲會
  12. 南友會
  13. 雄友會
  14. 轉學生聯誼會
  15. 搭蘆灣社
  16. 中崙高中校友會
  17. 政大國際交流會
  18. 大里高中校友會
  19. 金門高中校友會
  20. 桃園地區校友會
  21. 台陸學生交流會
  22. 成淵高中校友會
  23. 澎湖地區校友會

服務性社團

  1. 指南服務團
  2. 愛愛會
  3. 民族服務社
  4. 慈濟青年社
  5. 真愛社
  6. 光種子社
  7. 新心社
  8. 國際志工社
  9. 尊重生命社
  10. 法律服務社
  11. IC部落社
  12. 台印服務交流社
  13. 創價青年社
  14. 政大Soobi社

體適能社團

  1. 國術社
  2. 太極社
  3. 柔道社
  4. 跆拳道社
  5. 合氣道社
  6. 劍道社
  7. 國標社
  8. 熱舞社
  9. 競技啦啦隊研習社
  10. 網球社
  11. 生存遊戲社
  12. 瑜伽社
  13. 滑板社
  14. 弓道社
  15. 芭蕾舞社
  16. 踢踏舞社
  17. 街舞地板社
  18. 拳擊社
  19. 政治大學高爾夫球社
  20. 黃淳樑詠春拳學研究社
  21. 肚皮舞社
  22. 國際瑜珈社
  23. 火舞社
  24. 政大排球社
  25. 單車社
  26. 政大晨行人
  27. 潛水社
  28. 體育推廣營
  29. 韓流舞蹈社
  30. 政大登山隊
  31. 政大棒球聯盟

美食

小公寓咖啡

位在文山區政大的這間小公寓咖啡廳開業已有七年。除了周末假日限時三小時之外,其他時間是不限時的,由於如果沒有人排隊的話,周末假日的限時也不是很嚴格。店內有提供免費wifi。其中,有鐵鍋、芝士焗烤吐司和特調鮮奶茶等餐點。除此之外,店內有多隻可愛貓咪。

明池豆花

明池豆花主要販售豆花、刨冰、雪花冰、冷飲、熱飲、養生甜品、包餡湯圓。

波波恰恰大馬風味餐

波波恰恰主要販售大馬美食,也讓許多政大馬來西亞學生回憶起家鄉的味道。

四川飯館

料多實在,好吃又便宜是四川飯館的主旨。尤其是迎新的時候,常常是學長姊請學弟妹家聚的首選。

米塔義式廚房

位於政大校門口對面,一樓是販賣糕點麵包,二三樓則是餐廳。價格平價,是一個很好聚餐的場所。

永康街左撇子

左撇子位於屈臣氏旁邊的巷子内,由於老闆是左撇子,因此餐廳并以這命名。狹小的廚房裡主要是老闆一人負責。店内的位置不多,因此常需要與他人并桌。

吉野家政大店

吉野家是一間日本餐廳連鎖店,由松田榮吉先生於1899 年創立。1987 年,吉野家在台正式登記成立。

嘗香聚

位於政大後山,由於凌晨還有營業,因此成爲了夜貓子的最愛。

喰研社

喰同餐ㄧ樣的唸法,意思有「吃/食」,「食物/飯食」。喰研社代表著對食物有一種研究跟創新的態度

重慶酸辣粉

重慶酸辣粉是一間連鎖餐廳,擁有“天下第一粉”的美名。其酸度和辣度可以自己調整。

週邊景點

政大十景

『日昇』:「朝迎晨曦登樟山」,太陽從指南山脈昇起後,從政大圖書館廣場經過濟賢橋,沿環山林道步行、呼吸芬多精,到達政大最高處樟山寺,從這裡欣賞大台北的晨曦景觀是人間一大享受。

『日落』:「暮送夕陽步長堤」,政大長堤是欣賞日落水岸景色的好所在,從萬壽橋或道南橋旁,沿著景美溪眺望恆光橋,經過醉夢溪畔、渡賢橋、濟賢橋、圖書館、井塘樓、社資中心,往登山道步行至指南宮,大屯山脈和觀音山景色盡收眼底。

『春耕』:「醉夢溪畔品學思」,醉夢湖位於百年樓和季陶樓之後,從四維堂與行政大樓出發,經過風雨走廊、渡賢橋、傳播學院、道藩樓轉行健道方向,來到政大精神堡壘廣場即可到達,是春季賞景的所在。

『夏耘』:「環山森林浴創想」,環山三道是政大人最喜愛的夏耕步道,上通涼亭公園的相思樹林、下接醉夢溪畔步道,夏天的油桐花開是最迷人的時刻,讓片片花瓣灑落在肩頭。

『秋收』:「好漢登坡眺願景」,環山一道在秋天時楓葉片片,從政大藝文中心、蔣公銅像前、向左登上好漢坡,從自強宿舍欣賞大台北盆地的秋景,令人身心愉悅,是許多政大人相當懷念的所在。

『冬藏』:「紅櫻綻枝望新年」,過恆光橋從後山校門進入政大校園,經過楓香大道、環山二道到達自強九舍,即可看到左側坡地的山櫻花在冬天盛開,枯枝與桃紅、粉紅的顏色成為對比之美。

『親民』:「景美溪畔踏車行」,景美溪畔是騎腳踏車慢遊的好所在,可將溪畔景觀盡收眼底,政大校園中最大型建築綜合院館旁是停車駐足欣賞景美溪左岸景觀的絕佳去處。

『愛物』:「指南山下觀魚游」,指南山下的醉夢溪有著迷人的景色,野薑花盛開的清香帶領我們到與景美溪交會的河口,4個親水步梯讓民眾觀賞魚群和戲水,享受自然的樂趣。

『精實』:「四維堂內學堅毅」,進入政大校門第一棟建築即四維堂,禮、義、廉、恥之四維是復校時所推廣各級學校的共同校訓,當時四維堂是學生主要集會場所,至今成為政大的精神象徵。

『誠心』:「八德道路習鴻儒」,八德道號稱政大第一大道,精神即為忠孝仁愛信義和平,東自逸仙樓、學思路、研究大樓、商學院大樓、資訊大樓、銜接集英樓,是政大校園裡的主要教學區。

台北市立動物園

1986年搬遷至木柵後的臺北市立動物園有165公頃之廣,是全台佔地面積最大的動物園。整個園區被自然次生林地所圍繞,是一處結合自然景觀形成具生態特色之休閒場所。全園最大的特色是展示環境的布置上採用「地理生態展示法」,依照動物原先的生存環境加以布置在新的環境內,使動物脫離鐵籠的束縛,有自由的活動空間,並創造出與動物原生地最接近的生活環境,使動物不必去改變其生活習性,也讓遊客更能了解動物,是一座具有教育、研究、保護及娛樂功能的動物園。

貓空纜車

貓空纜車是臺灣臺北市文山區於2007年7月4日啟用的纜車系統。路線由臺北市立動物園西南側起,至貓空地區,全長4.03公里,共設有4站提供上下車服務。貓空纜車為台北市首座觀光休憩纜車,同時亦是臺灣最長、首座具有大眾運輸性質的纜車。

指南宮

位於台灣台北市文山區木柵指南山一帶山麓,為台灣道教聖地之一,俗稱仙公廟,以主祀八仙中的「呂仙公」(即呂純陽、呂洞賓)緣故而得名。指南宮除為道教宮殿,亦按「三教合流」的理念,兼祀儒、釋。

貓空茶園

貓空早年產茶,鐵觀音為此處特色茶種。此區開設了許多茶莊,以觀光休閒為導向,將傳統茶藝結合餐飲,不但可以喝到好茶也能吃到好菜,加上可以瞭望整個台北的風景,為一受歡迎的休閒去處。

清溪綠地

小坑溪親水文學步道位於台北市文山區,政大一街36巷的「清溪綠地」公園內,是一條充滿文學韻味和多元生態的步道。

樟山寺

興建於1931年的樟山寺,外觀樸實而穩重,寺內供奉觀世音菩薩,相傳民國初年時,一位住在樟湖附近的居民,在無意間發現一尊形似觀音菩薩的石像,於是便誠心供奉,後因祈福靈驗而信徒廣增,便由信徒斥資建廟,經過多次修建始成今貌。寺廟居高臨下,前方寬闊的廣場是眺望大台北市區的絕佳地點。附近有三條登山步道,每逢假日,登山客與香客絡繹不絕,是木柵茶區最著名的寺廟。


校史徵文文章欣賞

108年

  1. 醉夢溪畔杜母墓園
  2. 政大親愛精誠校風的思念
  3. 記憶中政大的味道
  4. 我心中的政大人靈魂
  5. 那些年在社資的日子
  6. 消失了 不等於甚麼都沒有
  7. 關於我在政大選課這件事
  8. 微笑
  9. 白紙
  10. 綜院電梯
  11. 背著合格的女孩
  12. 我跟室友在自六養雞
  13. 校內公車記事
  14. 紅樓夢
  15. 永不褪色的版面
  16. 社交魔術師
  17. 柏公
  18. 厚植根基登高望遠
  19. 政大校內公車
  20. 白首宮女話當年:社資中心的民國98年-104年
  21. 社資中心 華麗轉身(民國98年-104年)
  22. 國際關係研究中心圖書分館
  23. 指導教授
  24. 那年微微細雨時
  25. 深夜鋸馬腳
  26. 30年前的三部曲
  27. 自強九舍中庭的含羞草
  28. 政大的傘
  29. 政大宿舍
  30. 墨之愛
  31. 搖啊搖,搖過道南橋---搖搖哥小記
  32. 見鬼
  33. 綜合院館圖書分館換新裝
  34. 蜿蜒醉夢只一眸
  35. 鋼琴社,開啟了你與我的連結
  36. 歲月的船──記〈台灣電影史〉課
  37. 水滿為患的年代
  38. 那年兔事一樁
  39. 從活動中心到法學院女舍 1974
  40. 商學院圖書分館的過去與現在進行式
  41. 一百八十階石梯
  42. 在政大後山樟山寺步道的記憶
  43. 我在歷史系的三年
  44. 系籃
  45. 商業競賽
  46. 國貿所
  47. 重拾宿舍憶
  48. 政大小商人
  49. 雨驚水岸
  50. 青春悲喜@醉夢溪
  51. 政大校史遺忘的校園建築:化南新村
  52. 政大校園最後的美援建築──四維堂
  53. 政大籃球聯盟與我
  54. 蔣介石銅像爭議
  55. 消失的七人制足球系際盃
  56. 我所知道的大魚墮落
  57. 再也連不上的貓空行館
  58. 我在轉聯的這些年
  59. 政大人的點點點─記語言中心放聲朗謮俄語的日子
  60. 我們與政大的距離
  61. 酸酸甜甜山城路
  62. 稻草
  63. 我心中的政大人靈魂
  64. 你有在校內騎過機車嗎?我有
  65. 多雨的政大
  66. 初入政大
  67. 唏哩嘩拉
  68. 新生書院
  69. 秘密
  70. 非常政大


早年六十年代後山尚未徵收,從社資中心後有一條流過校園的無名小溪,有人稱指南溪有人稱無名溪,但後來新聞系同學將之美化取名為醉夢溪,有醉生夢死富饒情懷之意,那時田徑場邊有籃球場數座,過了籃球場有一小焚化爐,再過去溪邊盡是竹林,醉夢溪北岸竹林有一小水泥步道二岸寬僅容二人並行,步行數十公尺有一水泥小橋寬一百來公分且二邊無任何護欄,過橋左邊即現渡賢橋旁野薑花位置有一氣勢巍峨墓園即杜母墓園。


杜母墓園為瑞芳調和煤礦杜氏家族所建,為高10多公尺三層修建方式,內更有多位黨國元老墨寶石刻題字,墓園座南朝北整體氣勢建構磅礡無邊,後山校區徵收後才搬遷,杜氏家族後人更將搬遷費用成立杜母高昌太夫人獎學金以誌念。


民國60年左右舅舅於公行所就讀,假日常帶我們從後山登山健行至新店銀河洞一遊,而冬夜亦激我和弟弟是否敢夜訪杜母墓園,那時念初中年少氣盛一口答應,待往墓園途中寒風凜冽直灌頸脖,周遭竹影搖曳生風簌簌作響,握著弟弟沁出冷汗的手雖想回頭認輸,然好勝之心驅使仍硬著頭皮朝墓園行進,越接近墓園在醉夢溪對岸就看見墓園石碑矗立清晰如在眼前,雙腿疲軟無力仍勉強邁步前行,短短數十步之遙仿如登天,好不容易到了墓園一踏上台階則豁然開朗矣,祇見俊彥佳人儷影雙雙卿卿我我竊竊私語好不熱鬧,完全無視我兄弟倆存在,輕鬆踏上歸途贏得三兄弟水果冰一碗,但仍深深告誡其他年幼同輩墓園陰沉蕭瑟不可輕訪。


轉眼一晃五十年了,連女兒今年都要從政大畢業,蘇軾洞仙歌有句我很喜歡,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屈指西風流年偷換真美,來是偶然走是必然。

  1. 政大親愛精誠校風的思念

兩天前,與小兒子約好在新光路上一家韓式料理店吃中餐。因為我是肢障者, 穿兩腳肢架鐵鞋,拄兩個拐杖,當我倒退上了階梯,回身要推開大門,一個年輕女生很迅速地幫我開了大門,我本以為是店員,但感覺不像,楞了一會兒,等我走進大門,女孩把大門關上,立刻回到她用餐的座位。我才恍然大悟,他是政大 學生,跟她說了聲謝謝,內心卻非常感動,也許人事已非,但政大親愛精誠的精 神卻依然傳承下去,不得不敬佩政大的師長員工人文素質教育的成功。


我在民國 86 年 11 月來政大社資中心就職,當時只覺得這是個小學校,但經過一些員工訓練後,我才知道這個學校為何是頂尖大學。在教育訓練的印象中最感動的是,讓所有學員閉上眼睛,手牽手走過一段校園,在一些女同事的驚叫聲中,終於完成那段盲人體驗的行程。雖然我是身障者,但我沒想到校方竟然用這種方式教育員工,一方面讓我們員工去體會吂人的不便,培養愛護弱勢的身障者,發揮親愛的精神;一方面卻也培養大家精誠團結的精神。這不是傳統的教育訓練,而是潛移默化的人文教育。 我在政大的社資中心、綜圖及傳圖服務到去年退休。看過形形色色的師長,因為負責櫃台借閱業務,讓我驚訝的是傳圖師長的好學精神,好多個老師經常來館閱讀或借書,而有的老師退而不休,甚至每年都有一本新書出版,有的老師經常來看期刊,常有佳作在報紙專欄發表,對國家及國際事務都有透徹的見解,再加上老師們對學生則嚴厲但充滿關愛,讓很多遠離家園的學子們,畢業後仍懷念不已。


記得教育部曾以學術論文評比各校,因本校只有文理法商等學院,名次靠後,全校師生群情激憤,適校長公務出國,待校長返國,與教育部長一起開記者會,校長不但沒有指責教育部以論文數量多寡來評比,甚至謙遜地說我們偏重人文社科,仍有改進空間,而教育部長也為評比未周全而抱歉。這不但化解當時對評比不公的激憤,也讓教育部對評比有更周全的考量,不得不佩服校長的睿智!政大校舍老舊,因早年會淹水,都有階梯,不適合身障者,但校方在經費拮据下,仍然不斷增修無障礙環境,不管是電梯坡道,甚至是無障礙廁所及車位也有增加。 我常常就遇到有愛心的師生對我的關懷照顧。而圖書館對身障者親切貼心的服務 更是令人感動,知識資訊資源是共享的,讓身障者也能享受到適時、適量、適當 的資訊正是圖書館服務的最高境界,很榮幸我也能參與其中!


衷心盼望政大不但有新的硬體建設,並能維護四維堂等老舊建築的完整,更讓親愛精誠的校風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你有在校內騎過機車嗎?我有

你有在校內騎過機車嗎?我有。


20年前政大男生宿舍在山上校區,同學們可以選擇步行或是搭「1元公車」往來於山上及山下校區。天氣好的時候,走路上山很舒服,可以看到蜿蜒的醉夢溪,溪旁的藝文中心是可以免費觀賞藝文活動的好地方。若是下雨,雖然有一段路是風雨走廊可以遮雨,但空曠處就要撐傘冒雨前行。有的雨是稀稀疏疏,要考慮再三是否撐傘。有的雨很神奇,那是夏天的午後雷陣雨,總是在下午準時報到。


那時候是大一,沒有運動習慣,從自強六舍步行下山後,到山下教室一坐上位置,就打瞌睡。回想起來,對當時的老師不好意思。所以日後我當老師的時候,看到在職班或社區大學的學生打瞌睡,也就釋懷了。


大一下學期的體育課,因為打籃球不慎左腿小骨骨折。很感謝當時的同學送我去萬芳醫院就診,我的家人稍後從台南到了醫院。醫師進行手術,做了骨釘,這是我人生中第一個手術。接下來就是包石膏3個月,真的是「傷筋動骨一百日」。


那時候還在學期中,我沒有回台南休養或休學。男生宿舍在山上,教室在山下,「1元公車」站牌離男生宿舍有段距離,如何解決這個交通問題?再一次的,好心的同學幫我跟學校要到一張「機車通行證」,把這個比大牌還要無敵的「超級大牌」掛在機車上,這輛機車就可以山上山下跑。


到學期末,我就靠著這張「超級大牌」往來山上山下。從宿舍到教室的步驟如下:拄著拐杖,一拐一拐來到我的機車,拐杖擺在機車腳踏板並斜靠在我肩膀,然後啟動引擎,慢慢加油門,速度不用太快,因為下坡自然有速度,接著小心路況,一路上同學對我報以「注目禮」,最後抵達山下校區,停好機車,拄著拐杖,一拐一拐來到教室。


同學們看到我在校內騎機車很是好奇,說我很像學校的阿桑。每天辛苦拄著拐杖在學校裡頭,其實有很多好處,像是功課好的女生,看到我拄著拐杖自然會產生些憐憫,願意借筆記給我;學校的老師看到我這麼一個拄著拐杖的學生,內心多少會萌生一些同情,對我說:「你在宿舍好好休息念書,記得期末考到場寫考卷就好。」


後來期末考所有科目通過,稍後整個暑假在台南復健中度過,畢竟打上石膏3個月的左小腿萎縮無力,左腳掌往後扳無法達到正常角度,這些必須透過物理治療等復健才能回復正常。回想起來,很感謝當時的同學幫忙,以及老師的寬容,當然,還有那張「機車通行證」。

多雨的政大

我想政大人之間最有共鳴、最生活化的記憶就是關於下雨這件事。猶記剛入學時,正是酷暑的天氣,陽光明媚,讓人不禁覺得自己的大學生活也會如此燦爛奪目──直到被傾盆大雨打碎自己的幻想。不是被潑冷水,而是被淋了一整身,滿身狼狽。(況且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覺不是很好,鞋子裡的積水更讓人以為自己在踩水床,心理和生理上都不好受。)大雨傾盆時,不走運的人,可能雨傘被吹壞了;運氣差一點的,可能忘記帶傘了;更慘的人,則因為雨傘被人誤拿,只能在中正圖書館等痴痴地等雨停。明明只是普通的下大雨,卻像是颱風肆虐,小橋(渡賢橋)流水,宣告政大水樂園正式開張。歸來的人無不苦著臉,濕黏的衣服,鞋子進水,傘壞了,書包裡的書本也皺巴巴的。政大人厭世的種子也許就是在雨水的灌溉下萌芽的吧。


  不過,政大也不是整年都下大雨,更常是綿綿細雨。這本應是有點浪漫的事,世界被薄薄的雨紗蓋著,所見之物皆朦朧,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美。事實則是,這細雨處在個尷尬的位置,要拿傘撐好了,雨又好像沒那麼大;不拿傘,又覺得雨有點大了。是故,比起撐傘,更多的政大學生是將衣服的帽子戴起來,倒有番「一簑煙雨任平生」之感。


  對於政大,也許有的人喜歡,有的人不喜歡,但曾經在政大度過的歲歲年年,已然在我們的生命留下了痕跡,那些風風雨雨也肯定令你印象深刻。我永遠不會忘記,大一時,雨傘被風吹壞的我去安九買了一把傘,隔天,它也被風吹壞了。

初入政大

四處張望,頻頻環顧,尋找我理應遵循的道路。


來到這地方也有些時日了,我還是常迷失自己的方向 。


眼中的一切總是與真實產生隔閡,就像一面硬幣的正反面 :我知道它就在

另一邊 ,卻永遠無法觸及。


耳邊響起了催促的聲音,但我只能任由它干擾我的思緒、加深我的焦慮。

人群之中逡巡,期盼著我的驀然回首,能尋它於燈火闌珊處。


身旁的人們陸續回到他們的歸宿,留我一人繼續迷惘著。一種流浪在異鄉的感覺如潮水湧上心頭,並在退潮的時候牽動我的內心

──不如歸去吧?


可是,一旦退縮了,我那攔腰折斷的靈魂,將會再也支撐不起明天的我!

就如現在找不到教室的自己,聽著上課的鐘聲發愣,絕望地想翹課,又沒有實踐的勇氣,只能咬著牙繼續找下去。

十分鐘的時限,推動著我的身軀,即使再不甘願,也只能奮勇向前。


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感覺就像身處軍營。

跋山涉水地來回穿梭,訓練自己的體力、耐力和毅力;到了短暫的放飯時間, 在一片荒漠中尋找美食的綠洲;甚至在山區的某處,還有將領威風地騎著馬在監督著我們的生活近況 。


政大的學生在環境的磨練下,可謂訓練有素。

但尚未接受鍛鍊的新兵們,就像我,對於如此特別的地方,雖然有著待在此地接受淬煉的決心,卻仍未習慣這裡的日常,所以無可奈何地遲到了。


因為好不容易找到了上課的院館 ……

我以為的一樓,卻在更下一層樓 。

唏哩嘩拉

「我們在雨中開學,在雨中就學,在雨中畢業。」滴答,滴答!看著雨水沿著窗邊滑過,來到政大的第一印象,便是雨水,無盡的雨水,無窮的雨水,從天而落,落在腳邊,落在傘上,落遍雙眼所見之處,大學生活在雨聲中,就這樣開幕了。


      嘩拉!來自南部的小孩,又一次嘴硬不肯帶傘在身邊,就這樣呆呆的望著天,停在大勇樓門口發呆,發呆,發呆,天空彷彿能感受到我時光流逝的遺憾,竟也就這樣倔強的陪著我互瞪。


      嘩啦嘩啦!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你哪都別去了,就這樣陪著我吧,「唉~」好吧,這是最後一次了唷,別說我不夠義氣,這不都為了你,故意把傘放在宿舍,哪都不去了,就喜歡這樣看著你的和藹,瞧著路人撐傘的神情,共度一個悠閒的下午了,夠兄弟吧,親愛的蔣公銅像。


      有時候,不禁會懷念起小時候的日子,醒著,睡著,都無憂也無慮,開心就微笑,生氣了就打鬧。還好,我考上了政大,在政大的每一天,泡在水裡的每一天,都很像小時候,我是指,待在媽媽肚子裡的羊水時,「每一天,都在懷念」。


      金黃的餘暉灑落街角,被拉得細長的影子,灼熱的柏油路,想著想著,就醒了,原來是夢,怎麼枕頭濕濕的。對陽光的記憶,已經成為對家鄉的思念了,好累,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放下手中的傘呢,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在雨中畢業呢。「我們在雨中開學,在雨中就學,在雨中等待畢業。」

秘密

盯著百頁豆腐和冬粉在滾燙的鍋子裡面旋轉,我跟老闆說不要加酸菜。隨即拎著滷味來到總圖前的墮落梯。七點還有五分才到,志榮學長已經在墮落梯上吃肉絲炒飯,小黃狗在他右邊伸長舌頭滴著口水等著,我在靠近學長左邊的位置坐下來。


自從去年發生921大地震之後,每次學長聊天就很愛約墮落梯。據黃建輝學長說,那晚陳志榮睡上鋪,差點被搖下來,從此就跟建輝學長交換睡覺的位置。陳志榮說跟921才沒關係,單純是因為他唸書唸得晚,怕吵到同寢但作息正常的建輝學長;愛約墮落梯則是因為這裡聊完天還能下去閱覽室唸個書。


「所以你覺得有沒有道理?」志榮學長問著。


我用力吸著冬粉,覺得聊完天怎麼可能還能再唸書?完全沒道理。如果是回到商院的系圖繼續打逼,還比較有可能。


他不放棄的接著說:「這路權是屬於我們行人的。」最近學生會要在四維堂前舉行跳繩爭路權的活動,他極力邀請我跟建輝學長參加這個議題。我張開嘴想要吃下百頁豆腐的時候,看到小黃狗用一種真摯的表情看著我流口水。

「ㄟ,學長,狗狗可以吃百頁豆腐嗎?」學長沒有回答我,他朝從圖書館門口走出來的建輝學長揮揮手。


建輝學長是我的社團學長,大一新生的時候,他跟我們說男舍下有個蔣公騎著馬的銅像,晚上12點會換馬腳。他約一群學妹半夜去山上一探究竟,沿著風雨走廊經過醉夢溪的時候,聽著溪流水聲滴答嘩拉的,他便說了一個人頭在醉夢溪倒立走路的鬼故事,所有女生的驚聲尖叫響亮整個半山腰,風雨走廊的微弱燈光也跟著閃阿閃的飄,驚嚇的意識如今已變成所有的記憶聚焦。所以至今,我還是記不起蔣公的馬腳換了右腳還是左腳。


建輝學長就是這麼好笑,我細細咀嚼著百頁豆腐。更正,是好笑又可靠,他知道我也在地下閱覽室讀書,主動複製了一把他在地下室租借的置物櫃鑰匙給我,說太重的原文書可以借放在他的櫃子裡。從此,這個我的書本與學長的書本在地下室同居的秘密,在我心裡開了一朵美麗的玫瑰花。


可惜他喜歡的是志榮學長。


所以這朵花很快就凋謝了。記得當時在貓空行館收到建輝學長的信時,我還以為他要跟我告白,因為他約我去行政大樓喝垃圾攤的紅豆湯。結果他真的是告白,只是對象不是我。他請我在社團香吻節活動那週,幫他匿名送給志榮學長一顆愛的香吻氣球。這是我跟他的秘密,是玫瑰花凋謝了,殘留在莖上那帶刺的針。

「狗狗大概什麼都能吃吧,就是不能吃巧克力。」志榮學長順勢從包包拿出一個巧克力,放在我手上,他什麼時候知道我喜歡吃巧克力的。


「跳繩這個活動,有可能讓路權被正視嗎?完全只是學生們自爽而已。」建輝學長邊說,邊若有所思的望著志榮學長給我的巧克力。


然後,他突然拿走我手上的巧克力,逕自的打開包裝,拿起一小塊湊近小黃狗那滴滿口水的嘴旁邊說:「除非有誰犧牲阿…」


志榮學長一把搶走他手上的巧克力邊吼著說:「就跟你說了,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別開玩笑了!」眼見兩人有點火爆,我快速地收回巧克力,假借去地下閱覽室上廁所的名義,悄悄將它鎖進櫃子裡。

隔天,小黃狗的屍體被發現在四維堂前的草叢邊,聽同學們說,清晨警衛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呼吸了,初步推斷可能是被行駛過快的車子撞了吧?


我走下地下閱覽室,打開置物櫃,發現,巧克力不見了。

非常政大

那天,我大意了。

陽光仍然在湖畔邊細細閃爍,映著懵懂無知的我的身影,隨著前方的友人一步一步向前。

遠方傳來幾聲撕心裂肺的吠叫,我淡定的沒打算回頭。

都是能走過夜間總圖前的漢子,怕什麼河堤旁的狗!

我不在意的繼續向前走。

踏上一層層的階梯,我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那是塵囂邊際的一絲平和,是孩童嬉鬧的世外桃源,也是我騎車必經的難能美景。

我微微一笑,繼續踏上樓梯,沒多久便登上了頂。

這時,我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裡,有一個趕課趕路趕著爬上山,喘不過氣還得上台報告的自己。

──但這裡也有一個自己,那是學會翻出一塊錢搭公車的自己。

思及此,我怔怔地抬頭看著天空。

來到政大,至今也將近一年了呢........

「我的事情弄好了。」

正為自己的成長感到高興,一同前來的友人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我。

「那走吧。」我眨眨眼,留戀的回頭望了眼。

「要不要去搭電梯,那個滿有名的。」

友人隨口問了一句,我點點頭,絲毫不覺有異。

我和他一同走到電梯前,正當我訝異於透明玻璃展現的琉璃光澤,友人卻將我推了一把,直至在電梯站定。

「......你怎麼不進來?」

我錯愕的看著電梯關上門,而友人憐憫的望了我一眼,決然轉身。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眼。

下一秒,我感受到一股無法描述的熱氣在四周散開,在毫無縫隙的空間裡不斷循環流轉。並非是玻璃髒污的黑點成群在耳邊嗡嗡作響,像是在電梯中迷了路般橫衝直撞,刺的我全身上下隱隱發癢。

我太大意了。

這裡就是傳說中的──水岸電梯。


政大,果然非常人所能預料。

所以後來,我再也沒搭過一次。


你呢?

那些年在社資的日子

政治大學社會科學資料中心和圖書館在民國81年12月以前是政大的兩個一級單位,各有其主管業務及主管。胡歐蘭前館長自民國79年9月接任第六任圖書館館長兼第五任社資中心主任,之後隨即展開兩個單位的人事與職務之調整,俗話說得好,職場不易,做事不難做人難,過程當中艱難的程度雖說我是身歷其境也僅能體會其萬一吧!


  社資中心原本一小間一小間的藏書是給各研究所的教授和研究生使用的,其前一任的中心主任認為因為館藏特性不同,社資中心與圖書館不能合併,但是胡館長認為這兩個單位有很多重疊的地方:人力重疊(兩邊都在採購和編目)、資料重疊(兩邊買一樣的資料)、經費也重複使用;尤其是新到期刊在圖書館過了一年裝訂完送社資中心典藏,對使用期刊的人來說非常不方便。


  胡館長是一位膽識過人的專業教授,不畏艱難要推動她認為對的事。首先她必須將圖書館空間重新調配,將資料性的資料典藏於社資中心(以研究型的資源為主,如博碩士論文、政府出版品、報紙、微縮資料及國科會獎助補助報告等),將期刊及一般書典藏於圖書館,且認定紙本論文、國科會補助和獎助報告可以像平裝本站立得住就不用裝訂。


  至於人事的調動上更是困難重重,當年中心裡面鮮少有專業的圖書資訊背景的館員不說,我是被胡館長從圖書館調到社資中心的第一人,每天有開不完的會和新的工作要執行,但中心的同仁形成一股舊勢力,竟傳言說我是胡館長派到中心的奸細,要每天向館長報告他們都在做些什麼,甚至館員生日請全中心的人吃蛋糕也是跳過我不請我,在那情境下我只能努力做事,四年內完成許多的整併工作簡述如下:將圖書及期刊合訂本全數移回圖書館、將亂塞在三、四樓的美國政府出版品按各個部門排列重新規劃各部會的空間並統整上架、將整間滿到連打開門都會掉出資料的大學聯考報名表全數報廢載至廢紙廠、把一些看起來令人驚悚的遺照收藏起來、成立中華民國政府出版品區及圖書加貼磁條加裝圖書安全系統、改善一樓服務櫃台等工作。


  那些年在社資的日子跟著胡館長的帶領,一步步完成社資中心是一個特殊性質的資料典藏中心,學習如何做事與做人,是我在政大一段很重要的階段,如今回憶起來仍然佩服她的專業眼光及溫厚的人格特質,一切秉持剛正不阿的態度,無懼於館員的杯葛及廠商的威嚇(論文不用每本裝訂等於擋人財路,廠商威脅她說叫她下班小心一點,要蓋她布袋),她是義無反顧勇往直前的實踐家,真是我的職場生涯中最重要的一位導師。


  胡館長,謝謝您!

消失了 不等於甚麼都沒有

消失了 不等於什麼都沒有

政大有環山校地的第2年。彷如昨天,又像是遙遠的年代。

我走過木柵,渡船頭,跨過景美溪道南橋,就到了政大。

在天放樓,我看到中庭火紅似燃燒的鳳凰花樹。枝椏如五爪般大剌剌的指向藍天。

早期校園中,從井塘樓,戶外泳池,四維堂到男生宿舍,紅樓之間,還看得到擎天而立,極為張揚的鳳凰花樹羣。

而宇宙之不易,曰易。如今碩果僅存的1棵原始巨鳳凰,蝸居在瀟灑的楓香大道的中途站(會賢亭),與歲月拔河,淚眼婆娑的觀望著學子,1屆又1屆的來來去去。

啊!從臺灣頭到臺灣尾,誰說的,有學校,就有鳳凰花樹。

不是嗎!驪歌知了互吼的季節,同窗離別,展翅高飛,並非意味著,什麼都不在了。

理解來由,順從去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呵!既浪漫又淒美的鳳凰花,總在分手時,再見。

練完太極拳,我對拳友阿金說,我帶你去看花。

他啊!了1大聲,有鼻音。什麼!政大有花?

我回啊!1聲。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而花不在多,有賞識者則美矣。

你看,麝香百合,種名Formosa就躲在「電算機中心」這塊看版的後方。只有1叢,1公尺高。4.5月間,如期綻放,純白香氣的喇叭花朵,連開2禮拜,共15朵,我數過了,現在還在開。多麼巧,就開在當年天放樓,我看到鳳凰花的地點。難不成,麝香百合是鳳凰花投胎轉世的?

阿金又啊!了1聲,帶鼻音,就只這樣啊?

我說,還有,還有。在元老級果夫樓後面,約50公尺椰林小徑與千頭木麻黃之間,有1塊臺灣百合羣特區。

阿金這下啊!啊!2聲,沒有鼻音。

就是這樣,哪管花開花落無人聞問。呵!那是有福的人才看得到的美啊!

政大有臺灣欒、油桐、相思、野薑、月橘、孑遺樹種桫欏蕨、臺灣特有種大樹茄苳、樟、榕。形形色色,異香接力,全年無休,免費供應人們最喜愛的芬多精,陰離子。

值得1提的是香樟,那風來雨去的夏日,潑灑1地的青枝、綠葉、黃花、黑籽,彷如1張綿延不盡的香毯。多年來,任我馳騁,那種「踏花歸去馬蹄香」的快意,實不忍獨享啊!

在環山校區國際大樓斜坡上,出現的臺灣百合,正在與草競生。

後山的梅園,早已杳然。桃園的桃花曾風光乍現。如今由櫻花取代。

宇宙之永恆,在於不永恆。能有多久算多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政大心理系,應數系在天放樓14年後,搬遷到如今猶屹立不搖的果夫樓和志希樓。1994年增設資訊科學系而有了理學院。流蘇花樹和理學院好像有1點點淵源。

靠近北政國中的醉夢溪畔,有2棵小流蘇。推估1999年種下的。2004年3月29日再去看他時,已死了1棵。另1棵,他的兄弟,正歡天喜地的輕舉著漫天飽滿的4月雪--潔白如雪的流蘇花。

天地之不仁如斯,其所以之為仁也。不必欷歔。

這柔軟芬芳的流蘇花樹,當然也是人種下去的。

所以,那就來種吧!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不就是這樣的嗎?

雖然趕不上台大百年流蘇,成為全台流蘇種籽樹的壯舉,但種下去就對了。

於是乎,在季陶樓前小橋流水的小徑上,出現了6棵健健康康的流蘇樹,如期招引我去與這婀娜多姿,輕飄飄的的小白花,談1場無重力的戀愛。原來流蘇花隱隱約約的幽香,正是戀愛的滋味。

流蘇花的美,被服裝設計師傅引用,我懂,我也會1點點裁縫。

現在6棵流蘇,不聲不響的施展著他的生命力:綠葉、白花、藍果,生生不息,已然成為政大最有風味的景點。當初價位稍高的種樹苗,也回本了。作育英才,不也是如此嗎?想怎麼收穫,要怎麼栽。

我猜,道南橋那端渡船頭的土地公廟,管水路。政大這端的土地公廟,管陸路。妙的是在廟前,定期有迎神,謝神布袋戲、大戲的演出。

法國巴黎的塞那河寬,也不過如景美溪。我好滿足。

我1生如寄,往返於這山光水色間,彷如昨日,又像是遙遠的年代,1直到我離去。

我知道,消失,不等於什麼都沒有。

關於我在政大選課這件事

八點五十九分。

此時的政大學生們,無不屏氣凝神,死命地盯著螢幕右下角的時間。我也抿著嘴唇,將手放在滑鼠上,靜靜等待這一分鐘。

自從改變整個政大,影響也十分重大的規定頒布出來後,所有學生就會在這個時間點,散發出像獵人鎖定獵物一樣的殺氣。


五十八秒、五十九秒……

九點整。

「「「「喀。」」」」

幾乎是同時,每個人的手指都敲了下滑鼠左鍵,可見大家對這件事情的重視。

而理所當然的,系統承受不住這樣的熱情,開始跑不動了。

這樣的光景,在每年的新學期都會發生。

沒錯,就是選課。

在校長決定實行課程精實後,課程的數量和時數遭到裁減,學生的選擇也被限縮了。但可怕的是,畢業所需學分並沒有跟著減少,因此在選課方面上,政大出現了一個奇異的現象。

假設把課程當作供給物,課程時數是其價格,而學分是需求物。

按照供需法則,當供給的數量變少,需求的數量卻沒有變動時,價格理應會提高。

但問題在於,就連價格也調低了。

於是在需求量沒有改變的情況下,學生必須從更少的選擇中,去做更多的選擇,也因此才產生大家搶課搶破頭的現象。更不用提,學生對於課程本來就有喜好問題,所以導致有些課更多人選,而有些課更少人選。

把追蹤清單的課程加入登記後,我們靜待著下星期的結果出來。

等到初選結束,接下來就是範圍涵蓋整個校園的RPG遊戲了。開學的第一個星期總是能看到大家四處奔波,只為了自己想上的課。

每一門課的第一堂,教室通常都塞滿了人,甚至站在後面或坐在地上,我們都是在等著看要不要加簽或是退課──我用「我們」是因為我通常都是翹首期盼著加簽的人,因為我選課還滿常失利的,也因此基本學分都不是很多。

更慘的是,由於同樣的人數必須由更少的課程來負擔,所以滿多老師有時候不會開放加簽,或者是開放人數很少,讓加簽變成了抽籤。

於是,籤運很差的我,之後又被迫去選一些興趣沒那麼高的課。


但人生本來就不會是一直線,一定多少會有些蜿蜒曲折,能夠筆直地朝目標前進,才是更重要的。

在政大生活,如果不習慣突如其來的風風雨雨,那怎麼行呢?

我相信,每個學生的書包都是放著傘的。

微笑

相信我不需要講名字,大家應該都認識我吧。

我待在政治大學這所學校也有四十幾年了,每天看著熙來攘往的學生們,有些和朋友有說有笑,有些抱著書默而不語,各有其姿態。

我露出微笑,陪伴這些享受著青春的孩子們,讓我的每一天都過得很有意義。

同時,也讓我一廂情願地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下去。


雖然我不敢說自己是個滿腹經綸的讀書人,但我一整天都待在圖書館,手裡拿著書,朝著每一個來到圖書館的學生勾起嘴角。也許不少人會覺得我這樣很礙眼,老是佔走大廳一大塊位子,卻又不做正經事,只會成天笑嘻嘻的。但那又如何?我知道還是有些人,已經對我在身邊這件事感到習以為常,久而久之,或許還有了安心感。

數十年如一日,不知不覺間,我在這所學校裡已有了相當的討論度,當然,聽到最多的,還是對我的玩笑。

我露出微笑,反正不用太在意,畢竟大家並沒有什麼惡意,何況能成為同學們茶餘飯後的話題,我也挺高興的。

不過,這時的我並沒有發覺,同學們對於我這個人,已經在心中悄悄有了另一個想法……

直到有一天,幾個不認識的人站在我面前,臉上不苟言笑,讓我感到有些不安。

後來才知道,我即將被請離這所學校。

「為什麼?」

我緊張地問道,但沒有任何人聽見。有人似乎看著我,跟身旁的朋友說了些什麼,也有人視若無睹,繼續鑽研手上的參考書。

好吧,或許是我在這所學校待得太久,對於各方面都有些影響力,以至於干擾到某些事的運作了吧?

不管如何,要離開這裡,我是相當捨不得的,但也無可奈何。

這是年輕人的世代,是培養國家棟樑的場所,如果我成了絆腳石,那我也會討厭自己的。

因為他們可是我最喜歡的學生們啊。

我露出微笑,默默離開了這所學校。

不知道再過多久,我就會從大家的話題裡消失。我只希望,越慢越好。

仔細回想起來,我的確是待得太久了,久到我都忘了當年戰火的餘悸、忘了臺灣仍在動亂時的不安,耽溺在一片祥和的圖書館。笑著遺忘歷史,遺忘那些甘苦夾雜、血汗交織的經驗。


但我只能露出微笑,因為我只是一座銅像。

白紙

年復一年,送走了桀敖不馴的八月之後,白髮老人神采奕奕的自蓊蓊鬱鬱的指南山上走下來,歇坐在跨過潺潺小溪的渡賢橋邊,他饒富趣味地望著山下,手中捧著的一疊白紙也挺特別的,有的大張而粗糙、有的尺寸較小而細緻無瑕,形狀各異,唯有顏色一致是白色的,恰如七道虹彩聚合而成、沒有雜質的純白。


  好幾個日出日落過去了,老人似乎也不急著,只面帶著微笑輕撫著手中躁動不安的白紙們,他眼神望向之處,是數間方正的建物,裡頭不少人忙進忙出,再更向左右遠眺,左邊兩棟比鄰的高樓在艷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相應之下極右之處,是一幢白色的弧形建物座落在林蔭道旁,甚是顯眼。


  「嗯,是時候了」老人輕輕揚手,一張張白紙從指尖往山下飛散而去。


  「看好咧!」老人朗聲道,只見白紙再度幻化成千百張紙片,飛入山下其形各異的建物之中。


  四年內,這批白紙有些歷經了無數汗水的揮灑,深夜時刻一次又一次在鏡子前面反覆練習,直到某個夜晚登上四維堂的舞台,享受著燈光特效以及台下的歡呼與尖叫,白紙上稍微多了些閃耀色彩;有些白紙沉靜而規律的穿梭在教室與圖書館之間,綠色的桌面上擺放著課堂筆記以及厚重的教科書,悠遊在知識的無邊大海中,白紙上多了幾筆整齊的文字紀錄;有些白紙積極自社團組織中學習,感受到任務完成的欣喜與滿足,也充分感受到了挫折與衝突的洗禮,白紙上多了些深淺不一的刻痕。


  這天,老人按照既定的時間,緩步走入了禮堂中,一路上與許多穿著黑袍談笑有聲的學生擦肩而過,也見到不少歡喜之情溢於言表的家長們拿著鮮花開心的與子女合影,更有許多畢業生身邊圍繞著仍在學的學弟妹,回憶著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


  一路上大家好似看不見老人似的,沒有人打招呼也沒有人點頭致意,但老人也不怎麼在意,他逕自漫步到了二樓看台,倚著欄杆靜靜地看著台下,在他眼中密密麻麻的學生又化為一張張白紙們。他看著當年飛進了文學院、法學院的白紙,吸足了人文史地的精華與智慧,以應對未來千變萬化的世界;那些飛進外語學院、商學院的白紙,則化作一架架紙飛機,闖蕩了這顆水藍色星球的每個角落;而飛入社科院、傳播學院的白紙們,持續貼近社會的每一刻脈動,並且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他們也將持續影響著國家的走向。


  老人依舊意味深長的微笑著,在驪歌響起之時,他望著形狀與質感早已與四年前大不相同的白紙們相互道別,在滿滿的祝福下各自奔向錦繡前程。老人微笑著,過不多時,他又要再撒出另一疊白紙,年復一年......

頻率

「你不覺得蘇打綠的歌曲很美嗎?」那天妳撐著陽傘走在環山道的楓香樹下,隨口說出了這句話。

「什麼蘇打綠?蘇打粉不是白色的嗎?」與你並肩同行且剛考完指考沒多久的我,腦海中只浮現碳酸納、碳酸氫鈉、硫代硫酸鈉的化學式。

「不過大蘇打是透明的才對,我沒有忘記喔!」我好像怕漏記了什麼一樣,趕緊補上一句。

「化學這麼好,怎麼跑來念政大?」妳停下腳步挑起眉毛故意問我。

「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了誰吧」我跟著妳停下腳步,並且將眼神停駐在妳緋紅的小臉上。

我將手抬起45度,略有些尷尬的讓手懸在空中,妳則是先噘起小嘴把眼神看向旁邊,然後再竊笑著把妳的手放到我的手上。


瞬間和永遠,沒有距離。


那次牽妳的手是在前往自強宿舍的路上,我可以感受到藍天中的悠遊浮雲,也羨煞了彼此牽絆的我們。而往後的日子裡,我們的足跡遍布了學校的每一個轉角,甚至在螢火蟲季跑到百年樓與季陶間的水池旁,在悠悠冷光中輕擁著你,我們也踏遍了政大每一個階梯,趕著上課、趕著下課,經常在苦悶的夜晚走到六期那長長的樓梯旁,看著101大樓頂的顏色由紅轉綠轉藍轉紫,當然也一起在河堤數過無數的星星。

只不過我們都清楚聚合與分離的臨界點終究會來到,大四的我們倏地感受到那飄渺遙遠的未來撲面而來,如此靠近……。


「你畢業後真的不跟我一起出國念書嗎?」那天看完吉他社的公演,買你最愛的豆花當宵夜的時候你突然問我。

「嗯…」我思考著如何回答你的問題,一邊把眼神停留店員剛抽出的一對空碗,等著看它被色彩繽紛的配料盛滿。

我靜靜想著這間豆花店這些年來陪我們度過了多少個練球與唸書後的晚上,雖然也吃過烤場和幾家滷味攤,但我們還是比較喜歡吃著涼涼的甜點配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也許這樣子甜而不膩的相處,是我們最適當的距離吧。

但今天的我們沒有時間在店裡吃,而是買兩份外帶各自帶回家。

「你覺得我們的感情要怎麼走下去啊?」妳又再問了一次最近很愛問的問題,而我看著店員挖了兩匙的鳳梨椰果蓋上蓋子後,轉頭微笑並且看著妳那澄澈光亮的雙眼。

「保持聯繫吧,就保持相近的頻率。」深吸一口氣後,我拉起你的手,緊緊的握住。

「兩年後等你回來,你也會看到更厲害、更閃亮的我。」我繼續說著,想著出社會後的種種安排。

「那我們的頻率都要很精彩喔,不准讓我們的樂曲停下來,否則你就完蛋了!」妳難得的在日漸沉重的壓力下露出妳向來的調皮微笑,並且接過我拿給妳的豆花。

「我們的樂章才寫到哪裡,怎麼可能就這樣結束呢?」我笑著看著妳,眼神堅定無比。


我知道面對未來,誰也都會徬徨。

但就是因為我們還有未來、才會徬徨;還站在十字路口上,才會有所躊躇。

而既然我們已經決定好下一步該如何前進,就該逐步完成我們共同的未來、共同的旋律,譜出專屬於我們的樂曲,一起走完未來的一切。

綜院電梯

身為政大人,或多或少都聽過有關綜合院館的都市傳說。相傳綜合院館因為建築的失誤,而按反八卦陣的格局蓋起,造成其風水極陰,而常有不少的靈異現象。

綜院的恐怖故事,大多與電梯有關,諸如電梯門會在深夜停在四樓開開合合、或突然在停留在無人的樓層開門、電梯B1會通往地獄等等。至今我聽聞過最恐怖的真人真事,大概是幾個月前,有朋友搭電梯從十四樓下樓時,卻失速下降到綜院底層,而事故後電梯仍繼續使用,只有在某幾層貼上了警告標語。

綜院的電梯,有政大人的故事,也有我自己的故事。

從北棟一樓拐進右側小電梯前、等待電梯門在一樓打開,然後緩慢爬昇至十四樓,是我從大一至今碩一每天的日常。五年來電梯開開合合不下數百次,而每一次開門,不論與朋友、不熟的學長姐、陌生人一起踏入電梯,相聚在狹小的鐵盒子裡,對我來說,都是一次新的故事。

電梯裡充滿我許多好笑有趣的回憶,像是在電梯裡與朋友的嘻笑歡鬧;某次碰上系上教授,對在電梯裡玩手遊的我問說「什麼叫做課金?」,然後在聽到我的遊戲等級後,與隔壁不認識的他系老師一起倒抽一口氣;也曾在電梯裡遇過不認識的中年大叔,問我「你是法律系的學生嗎?怎麼會不認識我」,臨走之前也不願與我解開他的身世之謎,只問了我的指導教授是誰便翩然離去,後來才發現他是系上有名的教授。

也曾有過身處在滿額的客廂,背著沈重的書包跟法典,一邊愣愣地望著不斷往上攀爬的數字,一邊經歷著落榜、失戀、親人去世的煎熬,被擠壓的喘不過氣,難熬地等待門開。

電梯開合,人來來去去,在短暫的相遇後迎來分別,無數的喜怒哀樂每天都發生在這小小的鐵盒。而不論多快樂、多不捨、多痛苦;不論是向上還是向下,門開啟後,都必須要往前走。能做的不過是在下次課程的開始前或結束後,在電梯前等待著一個新的相遇。

綜院電梯門每天的開合,載運的其實是政大所有學生的故事。

背著合格的女孩

有時,不經意的聽到某段旋律,與記憶中的片段忽然有了連結 原已塵封在記憶裡的往事,其實從未曾遠去。


大三下,體悟到大學已經玩了兩年半 該是唸書面對現實的時候了。 開始固定在上完一天的課後,到圖書館報到。

人,都會習慣找個自己的位置 常到圖書館的人就知道,除了考試前會湧入大量人潮外, 平時坐的大約就是那些熟面孔 既然打定主意常常到圖書館報到了,我也決定要找個自己最習慣的角落

總圖地下室?太悶了,淘汰。 二樓?看期刊查資料的人太多了,淘汰。 三樓?小說太多會分心,淘汰。 總算換到了總圖四樓

真正想要唸書的人,才會努力爬到四樓來吧! 因為是英文圖書區,原文書上都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平常在書架區連燈都沒有開,自然人煙稀少,適合埋頭苦讀

一開始也沒有固定坐在哪個位置。 直到有一次坐在靠窗個人座時,看到旁邊的大桌,坐了一位女孩。 桌上總是放著顯眼的黃色水杯和小六法。 那女孩也許不算頂漂亮,卻有吸引人的氣質。 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眼神柔和,感覺天真,沒有心機。

通常,一到圖書館把背包放好後,我會再到三樓挑本閒書 放在座位旁,課內的書讀累了,就翻翻閒書 有時候閒書太有吸引力,搞不好看閒書的時間還比較長。 我通常圖書館開門就到,那女孩稍晚些 她來了之後常常把東西放了,也會不見一下子,之後抱著一兩本閒書再度出現。 真有趣,跟我有一樣的習慣耶!於是漸漸開始注意她。

初到圖書館,我常常很沒有定性 念不了多久,就想要走了。 那女孩通常都是聽到閉館音樂-德布西的「月光」響起時,才起身收拾。 我就決定,至少要等她先走,我才能走。 就這樣在她旁邊念了幾天的書,偷偷觀察她 卻開始為她擔心了起來。

我發覺她的眼睛,總是透露著無奈的疲憊, 那種令人肩膀都提不起來的那種累 她習慣把眼鏡拿掉唸書 念著念著,頭就靠到書上去了。 起初我以為她是因為近視也不淺,要很近才看的到字 後來才發現...原來她是睡著了 有一次經過時,偷偷看她在唸什麼科目 -民事訴訟法。

就這樣,每天去圖書館報到,坐一樣的位置,看同一個女孩 久而久之,好像有一種跟她一起去唸書的錯覺 雖然只是兩個人都坐在同樣的位置罷了。

有時候在校園裡遇到她,眼神交會時,我會猶豫要不要跟她打招呼 甚至我甚至覺得她也有同樣的猶豫 好像,該是認識她的時候了...左思右想,決定寫信, 但一直放在背包裡,期末考考完了,學期就這樣結束了。

大四開學後不久,一個令人昏昏欲睡的下午,我在商館裡頭聽著無聊的課, 望向窗外,總圖前面的墮落梯上,總有沒課的學生們坐在那兒聊天談笑, 忽然,我瞥見一個熟悉的背影走進總圖。

下課後,我馬上收拾東西衝到圖書館四樓, 找她習慣坐的位置上,卻不見熟悉的黃色水杯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她走進圖書館了, 該不會是換位置了吧? 於是我開始地毯式的搜索..四樓,三樓,二樓,一樓...

在地下室,我找到她了。 找了一個離她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坐了下來偷偷觀察, 她眼中的疲憊,比以前更深了, 連翻薄薄的小六法書頁,都無比費力 之前在四樓,她在看閒書時,偶而還會露出會心的微笑 也許是考試快到了,為了專心讓自己不再看閒書, 所以換到地下室去吧?

顯眼的黃色水杯,依然放在她的桌上 卻換了一個新包包,上面貼了張白報紙,畫了一個日式的紅太陽, 用毛筆寫了兩個大字:「合格」

於是,我悄悄地收拾了拿出來偽裝書和文具,收拾了想認識她的念頭 現在,不是打擾她的時候…

之後,到地下室看報紙時,偶而會繞過去看看她 而我,依然待在四樓的個人位 看著別人坐在她習慣的位置上,來來去去。 司法考試結束後,就沒再看過她,不知是否順利合格?

隨著畢業,離開貓空山腳,服役、工作,轉眼已數十載。 偶然聽見德布希的「月光」時 總想起那位背著合格的女孩,與那段在總圖裡苦讀的青春歲月。

廢墟小吃

首先,小弟身為一個只在政大待兩年的研究生,必須得自首其實對政大並無全盤的了解,但對於食衣住行育樂的「食」字,仍是得好好講究一番,畢竟民以食為天嘛!

尚未入學前就對政大「美食沙漠」這個優質稱號略有耳聞,開學時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實在是沒多少東西可以吃,選擇不算多之外,味道也不十分出眾。

「大家都只是在這指南路上艱難地餬口飯吃嘛!」我想著。

於是也過著得過且過的日子,將就吃著那些不知道能否被稱為食物好一陣子。

直到系籃的學弟帶我去吃了「廢墟」。

吃下泡菜羊肉炒飯的第一口瞬間我就哭了。

味蕾直接炸開,好吃至極,臨墟涕泣,不知所云。

羊兒在我齒間跳躍,亦感受到了米粒在田野被清風吹撫的溫柔,最後是泡菜宛如金秀賢般的酸爽口感。

「這是政大炒飯最後希望啊!」我哭著說。

廢墟之所以是廢墟,是源自於其店家外觀,以家徒四壁四字形容廢墟甚至是太過於抬舉,因為廢墟連四個牆壁都圍不起來,甚至還沒有門,走一個露天概念。

這家小店看似蓋在紛亂世道戰火的斷垣殘壁廢墟當中,但形而上卻是政大學生們在這美食沙漠中的最後希望、亂世中的庇護所。

與麥當勞、摩斯漢堡三強鼎立,身為唯一能和國際外商企業競爭的本土企業 - 「廢墟」已然成為指南路上的亂世梟雄。

它劍指國際的那天,終將到來。

我始終這麼深信著。

第一次在政大失戀

  大一的我喜歡上一個女生。

  「就追啊。」我的室友跟我說。問題是這女生是個女神,打扮光鮮亮麗又認真生活,IG上有800多人在追蹤;而當時的我還只是個穿著高中運動褲配上高中班服去上課的零打扮低價值少年。

  雖然我跟女生保持著友好關係,他也會回覆我給他的限時動態留言,但我知道他只是人很好不假面。而且當時的我醜到跟女生走在路上也不會有人把我當競爭者。

  我知道當時的我想追到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戀愛達人貝克書說過「不要刻意去追求女生,想辦法提升自己,吸引對方。」於是我開始每天半夜去跑步,一天跑個20圈,8公里。

  我的計畫是先改變自己的生活態度,透過運動調整自己血液中血清素的濃度,養成正向的心態,然後我自然會知道怎麼做。

  乍聽之下很合理,其實也是正確的事情,但人算不如天算。


  大概是在我開始跑步的第二個禮拜,凌晨1點,我看到兩個人在司令台打野炮。也許是我腳步聲太輕或者那他們太專心幹活沒有注意到我。

  我心裡是尷尬的啦,但當時一股拗脾氣覺得我理所當然可以在那邊跑步,也為了那個女生所以又有某種執著堅持跑下去。

  跑步的過程中,心裡想著那個女生已激勵自己,但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好奇看向司令台。

  在我將要跑完之時,看到那兩人辦完事,走下來經過司令台邊,要走向風雨走廊。我才看清楚原來她就是那個我想追的女生。

  月黑風高的夜,一個剛打完野炮的女生,還有一個赤膊汗流浹背剛失戀的男生。

  不知怎麼地,我還微笑跟女生揮手打招呼,可是那女生沒看到我,匆匆跟著陌生男生離開了。

  大二的時候認識了個女生B,跟B變成好朋友。

  當我跟B吃完素還真(其實我不記得當時吃什麼,只是棄嫌樓我唯一支持素還真)從棄嫌樓出來,見到了那個半年前讓我戴綠帽的男生。

  B告訴我這個男生是渣男,大一曾跟他交往一陣子,但在交往期間睡了5個女生,其中一個還是自己的表姊。

  於是我悲從中來,也娓娓道來我的悲劇,給B看了我那女生的IG。

  「幹!那就是他表姊。」

我跟室友在自六養雞

雖然不符合規定,但現在說這個應該不會怎樣了,反正也沒有侵害到別人的權利。


以前我有個彰化人室友,他老家的雞生蛋了。因為我跟這個彰化哥都是喜歡動植物的偽生物系生,所以就讓他把一顆雞蛋帶來自六舍自己孵。 為了孵蛋,我們去買 25 塊的鎢絲燈泡,放在用紙箱做的孵蛋箱,把孵蛋箱放在桌上孵了三個禮拜。我們每天都會用手電筒照雞蛋,透過光線看小雞在蛋殼裡一天天長大的剪影,我們兩個大學男生有了當媽媽的感覺。


到了預產期的前幾天,我跟彰化哥說好在小雞出生那天,我們一人翹半天的課,24 小時照顧孩子。 一天早上醒來,我看到雞蛋掉了一小片殼,可以看到裡面濕濕的小雞。我趕緊搖醒彰化哥一起迎接這感動的一刻。 過了幾個小時,終於小雞孵出來了,一隻健康的小母雞,小小一隻很古錐,可以在手掌上坐著,所以我們給他取名叫做「雞雞」。雞雞馬上就會走路,跟著我們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 當時另外兩個室友看著雞雞,雞雞看著兩個室友。室友轉頭對著躺在上鋪滑手機的彰化哥說道「等兩個月雞雞長大,我們就在宿舍煮火鍋。」 聽到這些話,雞雞呆呆地看著室友們。


我們只有把雞雞帶出房間一次,那大概是雞雞出生第三天的時候,半夜我要去裝水。我打開門,把雞雞放出來,讓雞雞一路跟著我走到靠近樓梯的飲水機裝水,然後我們父女倆再一路走回去。 可是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因為雞雞長得很快,我們也知道不能把雞雞養在宿舍,所以雞雞孵出來之後的那個週末,彰化哥就把雞雞帶回彰化去跟雞雞的同類相聚了。


後來到了大二,我跟彰化哥分別住到不同的宿舍。一天我偶然問起雞雞的近況,彰化哥一臉哀傷地說,幾個月前,雞雞從後院飛走,被彰化哥的小學同學的舅舅撿到,然後變成火鍋了。

校內公車記事

還記得第一次到政大,是從捷運動物園站搭236號公車,左彎右拐之後在政大站下車,拖著32吋的大行李箱抵達政大。隻身一人到台北讀書,其實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就是多做點準備、多花點力氣罷了。

  從山下校區要到山上的自強宿舍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搭校內公車或是自己走上山,而我當然是拖著行李箱走到風雨走廊旁的公車,投入一元硬幣之後走往最後一排等著發車。(而往後的日子裡,我書桌上跟褲子口袋都常會丟著幾枚一元硬幣,畢竟投零錢快速又可以減少錢包的負擔)。

  特別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那次公車開得蠻快的,經過第一個減速墊時,站在矮小車內的我突然一個騰空彈起,頭就這樣撞到了車頂,摸摸頭上發現還有幾滴冷氣出風口的冰水,到也沒有什麼不滿,反而覺得挺好玩的,原來政大樂園還有這樣一個隱藏設施,怎麼沒聽人說過呢?

  搭過輝哥公車的人,大概都習慣他洪亮的嗓門跟特別的口音吧。

  有次我在自強宿舍的站牌等車,下午金黃色的的陽光穿透樹梢,將站牌附近的草地照得是閃閃發亮,而30分的時候三路正好發車,五分鐘過後公車準時的出現,我就搭上去準備隨著公車繞到山頂後再下山。那次剛好搭上的是輝哥的車,坐在景觀車廂的一排的我,也解鎖了與司機聊天的成就(1/1),也不記得聊了些甚麼,只記得開到研總時他問我餓不餓,要不要吃甜甜圈。

  「What?」我有點受寵若驚。只見輝哥打開駕駛座旁邊的收納箱,裡面放著好幾個甜甜圈,而且顯然是剛買好的,薄薄的塑膠袋下有炸得焦黃而且灑滿糖粉的甜甜圈。「謝謝輝哥!」我不好意思地從他手中接下甜甜圈,偷咬一口才想到不該在車上吃東西。

  哈哈,原來政大樂園還有隱藏版的美食部。

紅樓夢

第一次進入政大校門,成為政大人真興奮極了!然而瀏覽過校園一圈,感覺那十幾個灰色的水泥建築,稀稀疏疏的站在諾大的校園中,既缺美感也無特色;只有那紅樓有如落魄的貴族,雖是古舊却仍典雅氣派,看來自成一格與眾不同。


紅樓是兩層樓房,因磚紅色的外表而得名,寬大狹長,裡頭有十幾個房間。第一層樓是教育部用做行政辦公室, 第二層樓則借給政大使用。內有國貿系的貨幣博物館,邊政糸的原住民文物展,心理諮商中心,及隔壁的教育系圖書館。 教育系學生因常幫忙心理研究工作,使用紅樓最多的反而是教育系。我們教育系每次説"紅樓",其實就只是這個圖書館小室。 紅樓對面有新聞系和心理系大樓,中間是四维大道,通往左邊有最多學生的文學院和商學院。它外面人來人往,非常熱鬧,但是裡頭一進去幽暗清涼,整個大樓都是空的,很少人使用,我那時進進出出,很有陰森的感覺。


紅樓藏有一套幾十本的大英百科全書,圖文並茂,我中學時覺得人生如有這一套收藏,則人生無憾,因此在紅樓看到這一套書高興異常,常常進去翻看;又加上我從學校回家,通常單程九十分鐘,如果有很早和很晚的課,中間的幾個小時無處安憩。紅樓安靜隱密,對我正是名著"Secret Garden"中,身心都可歸依的秘密花園。所以在大學四年最常去的地方,除了圖書館,就是紅樓,我對它懷有一份特殊的情感。

當新鮮人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系合唱團贏得第一名,大家欣喜欲狂。幾屆班代表和系裏重要幹事就在那慶祝,高昂的活力興緻充滿了小室。很多領導學長,喜歡選在紅樓開會討論系務,一般同學或则閱讀,或是説笑情感交流,常常高朋滿座好不熱鬧。 慢慢地幾屆學長畢業了,紅樓漸漸冷落下來,很有人去樓空的寂寥之感。


大學最後一年我收了玩心,道別了戀愛的癡迷幻夢,開始想到前途,和我人生的夢想。我常常 站在窗前佇望來往的學子,思考自問:“這是我終身的志向嗎?我要追尋什麼?我將何去何從?”。 站在人生的三叉路口,對那模糊的未來,心中充滿了無知和恐懼。後來終於決定留學,除了正課,開始去商學院學電腦,又自學打字和英文,常在紅樓等待去下一堂課。每日我孤獨的身影穿梭於教室和紅樓間,被斜陽照的又細又長,更顯得空虛落寞。那一年,再沒了詩意浪漫的青春妄想,剩下的只有對現實的焦慮和迷茫,塞滿了紅樓。


到了國外唸完研究所,尋到好工作結婚生子,在人生程程山水行路中,沒有坎坷不平,也未曾步履踉蹌,只覺賞盡了雨霽天晴後的疏雲淡霧。紅樓在我畢業十餘年後被拆除了,我從豆蔻年華到白髮紅顏,似乎也只一瞬間。 回憶當時同在紅樓的同學們,曽有同樣的青春,同樣的夢想過,走過分岐的世路,可也有同樣平坦顺利的人生?可仍然記得那久遠的舊夢情懷?

永不褪色的版面

那年成為政大人,最興奮的是發現那麼多的社團活動可參加,不但增加生活情趣,也開闊了視野,新鮮人生活,過的好不快樂得意。而最想不到的是其中一個活動,不僅當時為我造就了一個意外的際遇,烙印下人生一段特殊甜美的回憶;幾十年後更感悟到種種那時看來那樣平淡,而讓我年輕的心靈無法體會出的恩情。


為什麽會去幫忙系刊編輯?想是學長熱情相邀,不但答應了還連續做了二年。大三時被推為主編,才發現以前對這工作,並沒有完整的概念。光是版面工作,包括標題圖片和頁面的設計,字句修改和圖片的搭配等,就極繁雜瑣碎。而文字不但要决定字體的形狀大小,字數更要算準. 不到一頁或是超過一頁,都得找尺寸適合的插圖或廣告,湊成一頁。才知版面也如人生,過與不及都是問題;主角配角都得注重;協調搭配才能事成。

初次做主編,知識和能力是全没,但年輕時真是初生之犢不怕虎,萬事不懼。每天窩在開印刷廠的系中同學家工作,不到晚上十點不回家. 有一次超過了12點已無公車,得叫計程車開回家,一路上不但擔心淺薄羞澀的口袋,心跳得比那如飛的計錶還快,更怕那保守的父母責罵,女孩子那麼晚回家成何體統? 那一年我特别報導心儀已久的薇薇夫人,去她辦公室拜訪。她態度和藹氣質高貴,我談得很愉快,覺得是人生的一段特殊機缘。很久以後聽說其長子不幸意外身亡,她悲痛萬分,我心中也不勝唏噓。


因為編輯系刊的經驗,以後又代表教育系去編畢業生紀念刊。每隔一段時間各系代表聚集開會,發表意見,決定方針進度等事宜。系代表們神采奕奕侃侃而談,很有風華正茂,國家棟梁之感。我也有機會與主編朱立熙,跟校長李元簇先生報告進度。 李校長平日看起來很嚴肅,但是談起話來非常親切溫和,正如孔子所說"望之儼然,即之也溫"。第一次去看他,跟我們說了半個小時的話。談過了正事,還笑咪咪的談起他的兩個兒子在德國留學的瑣事,很有慈父之感。他特別問我對學校餐廳菜式是否滿意?他說在學生考試期間,特別要求餐廳給學生免費加餐。 他認為學校餐廳絕不能夠賺錢,應該全部還之於學生。當時我午餐費僅僅五塊錢,才恍然大悟原來每天湯中的大鴨腿,物超所值,都是校長指示免費赠送的。李校長做事認真,對校務關懷巨細靡遺,也顯現在對學生的愛護關心上。兩個月後在我們畢業前,他離開政大升任教育部長,是我一生非常欽佩不忘的一個人物。


畢業刊出刊後,有點敝帚自珍,送了幾本給比較親近的老師,尤其是慈祥和蔼,對我最好的班導司琦老師. 黃炳煌老師那時剛從美國學成歸來,青年才俊熱心教學,對學生極好.收了我的禮物,還特意請我去吃西餐回謝.我那時不但是窮學生,更是鄉巴佬,第一次去豪華餐廳吃西餐,聽電子琴音樂,大開眼界滿心新奇,比劉姥姥逛大觀園還開心!那時在教育系任教的老師們,都性情溫和諄諄教誨,不僅是經師,更是人師,四十年後我仍然尊敬懷念。


畢業典禮的三個學院學生代表,由所有學系代表投票表決產生,不知為何我會被選出,代表所有文理學院學生。回家稟告雙親此事,父親驚訝得幾乎從椅子上跌下來!他不相信這個從來不肯唸正經書,老是看閑書的女兒,不但考上大學,還能夠畢業,更居然能成為畢業生代表?畢業典禮前一天,父親很慎重認真,把他的相機檢查再檢查。典禮當天更興孜孜得背著相機,左拍右拍,從沒看過他那麼高興過. 等我上臺正要鞠躬,從新校長歐陽勛先生手上接受畢業證書時,老爸也已跳到臺上來照相。父親一輩子非常拘謹低調,很難相信他為女兒,會有這樣的勇敢舉動!


十幾年後妹妹一天無意中提起,她要來美國時和父親聊起我, "你姐姐大學的時候,做文理學院的畢業生代表,上臺領畢業證書,真是能幹。" 我當時心中一動,這早已被我遺忘的往事,父親過了那麼久還念念不忘!父親嚴肅保守,對我的興趣志向,都持南轅北轍的看法,和我十分糾結。因編輯畢業刊而做學生代表,我當時年軽並不覺得什麼,對父親則是不同的意義,這可能是他一向不聽話的女兒,所做的唯一令他高興的光榮事。父親在我50時歲過世,我突然意識到,這也許是我們父女倆,在怎麼都畫不成圓的人生中,一輩子唯一的交集。


如果說人生是一本書,父親和師長們的老成凋謝,給書中的段落,加上了無可奈何的句點。歲月不斷將人生翻頁,舊識景物漸漸成為了雲煙記憶;但政大的四年,將我少年的青澀稚氣,笑語歡顏,编排成一頁光彩瑩澤的版面,拓印入我人生的書頁。這段青春的回憶,仍縈繞在我的心中,至久不忘永不褪色!

社交魔術師

在政大校園中,有一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狠角色,江湖上都稱他「社交魔術師」,他能夠認識所有的同屆、學弟妹、學長姐,只要說得出名字,他一定都認識,隨便點開陌生人的臉書,共同好友一定都有他。

而這位社交魔術師,是我的管鮑之交,是我的同窗,是我的隊友,更是我實習的同事--他是軒毅,他是社交魔術師。

軒毅的學業表現自然是非常優秀,不在話下。GPA 4.3/4.3,更是獲選了Beta Gamma Sigma member,成為了頂尖的商院人才。

除此之外,更是積極地在短短的兩年內布局,積極參與社團活動,參加管顧社,並且一步一腳印地爬升到副社長。

亦利用商院的資源,參加了真觀顧問的參訪實習團拓展人脈,精實地利用每一份光陰!

軒毅實習的經驗更是不落人後,前後參與了數份實習,從遠傳的資料分析師、到渣打的專案管理師,橫跨各個領域,專精各種專業,更是參加了波士頓顧問公司與台大合開的課程,精進自己的問題解決能力,實為我輩楷模!

筆者有幸和軒毅一起參與兩個金融科技創新競賽,靠著團隊合作與軒毅優秀的個人能力,兩項比賽皆從千軍萬馬中脫穎而出、過關斬將獲得第二名,此乃筆者一生的驕傲。

而軒毅最為人稱道的是其人脈廣闊、五湖四海皆朋友的豪氣沖天,彷彿看到戰國四公子孟嘗君再世,天下賢士無不嚮往之!

只要和他人聊天聊到某位優秀的學長姐,只要軒毅在場,他一定會說:「這個學長我認識!他就是那個誰誰誰....!」

或是和他人談及到某位厲害的學弟妹,只要軒毅在場,他鐵定會說:「她是我朋友的朋友!」

能認識他,是我的榮幸。

他是軒毅,他是社交魔術師。

柏公

在國立政治大學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兩年求學生涯當中,讓筆者最印象深刻的教授之一,是曾任教於國貿系三十六個年頭的「林柏生」教授。

筆者就讀的是政大國貿所經濟組,自然而然會對經濟組的教授有較多的接觸,也因此在碩一上學期就和柏生教授結緣。

遊記得碩一上參加新生說明會的時候,柏生教授當時就和我們這群剛上政大的初生之犢闡述,「數量方法」這門課非常值得一修,若是修了這門課,畢業後找不到工作的學生,聯絡柏生教授,他包準替學生找到工作!

聽完這番感動人心的言論,筆者就毅然決然地修了兩門柏生教授的課,踏上了柏生教授的奇幻旅程。

柏生教授教學風格獨樹一格,擅長陶醉在數學與證明的世界中,一旦寫起版書就無人能夠阻止,如癡如醉、如癡如醉。

筆者在上柏生教授的課時大多時候是不抄筆記的,抄筆記的確有些難度,但在柏生教授的耳濡目染薰陶之下,也逐漸地對於國際貿易投資與數量方法產生了連結,這些亦協助筆者訓練邏輯思考能力。

而教授時常在上課時分享帶領EMBA學生出國參訪的趣聞,以及教授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求學的快樂時光,校門口那片草地上的日光浴,被老師形容得栩栩如生,不禁令人心生嚮往,亦期許未來能和教授一樣,遠赴他國留學,學成歸國後為教育為國家奉獻己身,成為學術界的心血與新血!

厚植根基登高望遠

民國61年張世賢進入政大政治研究所博士班求學,65年獲得博士學位。一句話形容求學經過「厚植根基,才能登高望遠」。的確,政大政治系名稱響亮,以校名為系名,寬廣開闊,才能名師出高徒,厚植根基;進而學有所用,以天下為己任。

一、政大政治系名稱響亮,以校名為系名

張世賢在民國51年大學聯考時,就嚮往政大政治系,但未能如願。因為政大政治系名稱響亮,以校名為系名,並且為全國最早成立的政治系,為眾多有志之士所嚮往。國立政治大學政治系的前身是創設於民國17年南京中央政治學校時期的法政學系,下分法律學及行政學兩組。民國35年,校名改為國立政治大學,本學系改名為政治學系,以校名為系名。民國43年,本校在台復校時,先行恢復碩士班,時名為行政研究所;民國44年恢復大學部,民國44年行政研究所改名為政治研究所,以校名為研究所名稱。民國45年成立博士班,為全國第一所政治研究所博士班。民國84年,系所合一,統稱政治學系。

而國立台灣大學政治系於民國36年成立,比國立政治大學政治系晚1年。國立台灣大學政治研究所的前身是法科研究所政治學組,另為兩組為法律學組、經濟學組,於民國45年8月成立,46年2月各組各自獨立為研究所,比國立政治大學政治研究所晚2年。65年8月成立政治研究所博士班,比國立政治大學政治研究所博士班晚20年。

至於要與國立台北大學公共行政暨政策學系比較,該系的前身為民國38年成立之台灣省立地方行政專科學校民政科,翌年改名普通行政科。民國44年,台灣省立地方行政專科學校與台灣省立行政專修班合併,改制為台灣省立法商學院,行政專校普通行政科與專修班普通行政科及教育行政科合併為行政學系,系名不是政治系,晚於政大政治系之成立9年。民國50年,省立法商學院與省立農學院合併,改制為省立中興大學。民國56年,行政學系改稱公共行政學系。民國60年,省立中興大學改制為國立中興大學。研究所方面,民國66年,國立中興大學成立公共行政暨政策研究所,晚於政大政治研究所之成立20年。民國71年更名為公共政策研究所,為國內首創培育公共政策專業人才之學府,並於民國83年開始招收博士班研究生,晚於政大政治研究所博士班之成立38年。民國88年8月,公共行政學系暨公共政策研究所合併為目前的公共行政暨政策學系。民國89年2月國立中興大學法商學院升格改制為國立台北大學。

二、學有所用,以天下為己任

張世賢於民國61年進入政大政治研究所博士班,在前10年,歷經中興大學行政系4年、服兵役1年、台大政治研究所3年、國史館工作2年。因為連跨3校,對於政大政治研究所博士班比較有新的感受。

1. 課程新穎實學

博士班科目必修課有「政治學新趨勢」,「政治學方法論」、「指定閱讀報告」。並且選了選修課:「中國歷代政治研究」、「政治發展」。「政治學新趨勢」由易君博老師、呂亞力老師擔任,講授政治人格、政治社會化、政治文化,對於心理學應用到政治學有深刻的體認。「政治學方法論」由易君博老師講授,探討政治學理論建構、決策研究法、系統分析法、結構功能研究法、建構類型研究法等等。「指定閱讀報告」由江炳倫老師擔任。每一學期每一位同學精讀一本有關中國歷史之英文專著。我選了艾伯哈的《征服者與統治者》( Eberhard, W. 1952. Conquerors and Rulers: Social Forces in Medieval China. Leiden, Netherland: E. J.Brill.)、何炳棣的《明清社會史論》( Ho, Ping-ti.1962. The Ladder of Success in Imperial China: Aspects of Social Mobility, 1368-1911.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學到探討政治現象要有犀利的觀點、嚴謹的說明力、解釋力,不能泛泛敘述。選修課,「中國歷代政治研究」由張金鑑老師講授,言簡意賅,將歷代政治得失融會貫通。「政治發展」由張京育老師講授,是最新課程,當時顯學。

2. 著重治國宏規

早期政大政治研究所博士班的博士論文,著重制度面。但制度仍須有人運作。制度離不開人,政治人物也受制度約束。因此,研究制度,也須研究制度裡的政治人物。兩者相互影響,歸結出,制度要治國宏規,也要有治國楨幹。例如周道濟前輩學長的博士論文「漢唐宰相制度研究」也研究制度運作裡的各個宰相的政治行為。蒲薛鳳前所長的「政治五因素學說」融合了各家政治理論,將政治制度,與政治人物、政治勢力、政治思想、政治現象,結合起來。政治現象的發端,來自於政治人物。有了政治人物就要結合志同道合的人,成一股大的政治勢力。有了政治勢力,才能掌握政權,建構政治制度,及實現自己的政治思想與抱負。在治國宏規之下,才能使政治成為良治,才能福國利民,長治久安。

張世賢的博士論文「晚清治臺政策1874-1895」,跟隨著這個思考脈絡,於民國65年完成,尋求清廷治理台灣的良規,探討清廷處在甚麼的環境下,要有甚麼的治臺目標、治臺政策內容、執行治臺方案的楨幹人才、財務經費。其中涉及制度的改革與人才的選用。制度與人才相互關聯,達成治臺目標。如改用現代的複雜性理論觀點闡述,也就是「任何事都是事在人為」。有作用力的政治人物在推動歷史的發展。蒲薛鳳老師所講的政治人物就是複雜性理論所說的作用者(agents)。作用者之間的互動,而形成政治勢力、政治制度、政治思想、政治現象。治國良規要從政治人物開始進展。這些觀念,都是以天下為己任,著重實學實用,張世賢學習不少。

政大校內公車

最近與畢業有段時間的好友聊起政大的校內公車,聊著聊著就想起那些年搭公車往返山下、山上的時光。

我想生在台北的同學可能比較少有這段共同的回憶,但如果寫得有趣一些,應該能讓大家有身歷其境的感受吧……。


「要我說啊,政大的公車司機應該是熟練到閉著眼睛都會開車了。」那天練完球滿身臭汗的辰寬一進門劈頭就說這句。

「怎麼說?」我一邊將眼神移開我盯著4、5個小時的螢幕,轉頭問他。

「你沒發現每次快到自強宿舍的時候,在那個半山腰的轉彎處司機總是能精算出車上有多少乘客、負重的多寡與分布、車子輪胎的年份與磨損程度,然後咻~的一個180度迴轉,踩放離合器、換檔、踩油門,直奔向自強宿舍的站牌,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連車底刮出的唧──唧──兩聲,都毫不在意,也不管車上的人是因為早有準備而順勢站穩,還是低頭滑手機而猝不及防的摔個踉蹌,專心致志的轉動方向盤,靠站的時候連跟人行道的距離,也是每次都不會差到5mm,如此精準無比,要不是怕被吉,他們一定可以全程閉著眼睛開車。」


我知道我他又在亂講話了,政大總是有可以被他吐槽的點,從水岸電梯、綜院電梯、國際大樓電梯,宿舍裡的飲水機、廁所、浴室、垃圾桶,到指南路的店家、影印店、國防課、蔣公、系上教授、學長姐……,全部都被他吐槽過。


「啊你下車有沒有說謝謝?」我問道。

「當然有啊,這個謝謝就好像通關密語咧,每個人都講,我不講就很奇怪。下次我改講『很快嘛,不錯喔~』,順便挑眉,但這樣應該會被打吧。不然故意咳嗽好了『咳咳』應該也不錯。欸,其實我一直在想,要是哪一天有人講『司機我愛你』,幹,司機一定會嚇死,哈哈哈...。」他一邊翻找衣櫃裡的衣服,一邊碎碎念。

等他出去洗澡之後我繼續回頭打著我的報告,憋著笑一邊想著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室友,是不是哪天也該吐槽他一下。又或者,下次我再跟他講校內公車對我來說是何般神聖的存在。想當年因為颱風天的關係,所以公車停駛,我只好拖著行李箱、冒著颱風天的大風雨走到宿舍,雨傘被吹壞,衣服全溼,只有經歷過這樣的慘況,才能體會公車帶給我們多大的方便吧。


PS.政大學生的禮貌絕對是出於真心的,司機們每天從早到晚、全年無休的載著學生,道聲謝謝實在是既渺小又微不足道的感謝,想當年如果能多說幾句謝謝,不知道該有多好。

白首宮女話當年:社資中心的民國98年-104年

本校素以發展人文社會科學為主要特色,民國48年在台復校後,為方便蒐集社會科學研究資料,並奠定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之基礎,特於民國50年10月設立社會科學資料中心(以下簡稱社資中心),以「加強蒐集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資料與支援相關系所之研究與教學」為首要任務。原設址於天放樓(即今之電子計算機中心所在地),後因資料增加迅速、空間不敷使用,甫於民國60年興建現址大樓(於62年10月30日完工,稱之前棟),再又因館藏量增加,於民國70年春再度擴建(於72年秋完工,稱之後棟),此為今日所見之社資中心建築,總面積為7,048平方公尺。在早期學術研究環境下,社資中心扮演極為重要的角色,館藏特色為中華民國博碩士論文及中外政府出版品,造就了社資中心所典藏資源之極度特殊性與珍貴性,在學術界極負盛名。原只對校內研究生開放的社資中心,更於民國66年對校內大學生及社會人士開放,可說是社會科學領域研究者的寶藏,為求用之,不遠千里,老一輩的館員均尚能憶起當時的繁華,然這一切都因時空環境的改變而落盡。


在台灣一片科技掛帥聲浪中,社會問題逐漸浮現,因此而引起各界對人文、社會科學價值的重視,故而有國科會人文及社會科學研究處的設置。然社資中心以往獨具館藏特色的政府出版品、博碩士論文、研究報告、叢書等,卻隨著資訊科技與政府政策而逐漸喪失。其中民國83年的學位授予法,改為指定國家圖書館為博碩士論文的保存單位,如此一來,造成社資中心學位論文的來源頓減,原引以為豪的完整學位論文收藏已無可能;更自民國97年1月起,也不再是國內政府出版品的完全寄存圖書館,對館藏特色發展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民國94年7月由時任館長林呈潢教授帶領的研究團隊進行『國立政治大學社會科學資料中心定位與未來發展方向之研究』,即注意到社資中心轉型的必要性。民國96年由劉吉軒館長帶領的研究團隊之研究成果:『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資源中心芻議』,闡述發展台灣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資源中心所需具備的本質與特點。民國98年1月16日開始參與社資中心資料組的業務,在館長劉吉軒的帶領下,躬逢社資中心轉型的階段。社資中心轉型的目標有三:匯聚全校學術研究之能量、滿足本校之學術與研究需求及成為台灣最重要的人文社會研究資源中心,在吳思華校長支持下進行,透過頂尖大學計畫著手蒐集人文科學方面之珍貴史料及社會科學方面的調查統計數據,並以數位化工具永久典藏保存,方便提供利用;同時也更進一步透過資訊技術之工具,研究如何將龐雜且零散的資料以資訊視覺化模組予以加值呈現;另透過大型的顯示設備,如多點觸控螢幕及多人多點物體辨識桌,進行互動展演,使之更親近於使用者,並提供截然不同的資料觀察角度與運用模式,以激發開創出更多樣化的研究主題。


民國100年,欣逢社資中心設立五十周年,有道是五十而知天命,自動請纓編印【國立政治大學社會科學資料中心五十周年:回顧與展望】,自政大校刊中逐期逐頁翻檢相關紀錄、與老同事徵集舊照片、訪問歷任中心主任,以古詩詞為章名,散發思古幽情,也因此於民國106年被館長指定編印【政者正人 治者不惑:國立政治大學中正圖書館40周年專刊】,多麼特殊的一段經歷!


從沒有想過學圖書資訊學的我有機會接觸裝修工程,而且是一個接一個,從發想、找建築師、預算、招標、監工及驗收、與營繕組的溝通和協調,都是學習與挑戰!凡走過必留下痕跡,社資中心走過繁華,走過寂寥,也走向柳暗花明,從民國98年的不接受參觀,到有接不完的參觀,一連串的辛苦已然煙消雲。有幸與社資中心重生,每每經過或看到社資中心,記憶中的每個裝修與活動,自記憶深處油然而起…。

社資中心 華麗轉身(民國98年-104年)

國際關係研究中心圖書分館

國際關係研究中心最早為「國際關係研究會」,創立於1953年4月1日,主要研究中共及國際問題以供政府決策之參考,後於1961年奉教育部核准改為「中華民國國際關係研究所」,擴大對國內外學術研究機構之聯繫與合作,並設置資料室,即是圖書館前身,1970年4月資料室遷入慎固館。1975年7月1日「中華民國國際關係研究所」改制為「國際關係研究中心」(以下簡稱國研中心)隸屬國立政治大學,其間,資料室因業務需要而擴充為圖書資料組。1986年「圖書暨會議大樓」完工,辦公室及圖書、期刊、剪報及特藏資料等移至新大樓。1996年8月1日起國研中心完全併入政大編制,圖書資料組則於2013年2月1日改隸圖書館,全名「國際關係研究中心圖書分館」,簡稱「國研圖分館」。所藏圖書係配合國研中心研究人員及東亞研究所師生之所需,故蒐藏範圍偏重中國大陸問題、國際共黨問題、國際問題及經濟問題等。

國研圖分館的館藏有其特色,茲舉機密圖書及俄文剪報為例,說明如后:

一、機密圖書

機密圖書的來源包含法務部調查局、國民黨國家發展研究院、國防部、國防部政治作戰局、國防部軍情局、國防部陸軍司令部、國家安全局、內政部秘書處、外交部敵情研究室、財政部敵情研究室及國安會等,當時的機密圖書也算禁書,一般人是無法使用的,近年來因政策及環境的更迭,陸續將館藏中之密級圖書,分別上簽發函原印行單位申請解密以供閱覽,並以機密圖書與政大館藏禁書為主題策畫禁書展。2016年 5月9日~23日於中正圖書館大廳舉辦「知識自由:政大圖書館館藏禁書大觀園」,展品包括國研圖分館早期所蒐藏的特殊館藏、已解密之戒嚴時期各單位核定為機密之圖書、其他各館館藏外文及中譯知名禁書等。其中國研圖分館特有大陸資料與解密資料,吸引許多師生駐足瞭解,大大提升國研圖分館特殊館藏與解密圖書的能見度,有助提升國研圖分館館藏的使用率。展覽期間吸引約1,000餘人參觀,本校校園新聞及世新大學小世界周報均到場採訪報導。 二、俄文剪報與數位典藏

     國研圖共典藏有723冊俄文剪報,是國研中心蘇俄研究組的研究員每日閱讀俄國兩大機關報-消息報、真理報後,依報導主題分類剪集成冊,這些珍貴的資料多年來僅以紙本形式一直保留在國研中心圖書館,幸有頂大人文社會科學學術資料服務平台計畫之協助,自2015年起開始進行俄文剪報數位典藏計畫,將這些珍貴的剪報加以翻譯並數位化保存,再上傳至政大圖書館數位典藏平台。斯拉夫語文學系師生一起為本案命名為「兩大機關報下的蘇聯:《消息報》與《真理報》」,供相關領域學者研究使用。資料庫建置的過程也提供本校斯語系學生課堂外的另類學習機會、應用斯語專長,是致用所學與職場經驗暖身的整合;同時也與本校俄籍學生合作,他們在建檔過程中,有機會接觸到祖國早期的舊報紙,更深入了解自己國家的發展歷史,也可訓練中文寫作及增進中文讀寫能力,在在更具意義。

每個圖書館都有成立的背景與功能,國研圖分館自不例外,期盼日後能有更多的數位化機會讓特色館藏方便讀者之用。

指導教授

在國立政治大學讀研究所的研究生們,在他們求學生涯當中,莘莘學子們定會遇到一座備受考驗的關卡,堪比結婚的人生大事,那就是--「搶指導教授」。

俗話說得好:「好的教授帶你上天堂,不好的教授讓你住套房。」選指導教授可是一件不可馬虎的事,透過這個俗語即可略知一二,指導教授掌握著畢業論文的生殺大權,同時也掌握著研究生們何時才能畢業......。

指導教授要怎麼選?何時申請?自然也就是研究生們重要的課題。

一般而言,商學院的研究所會建議學生們在經過一年的學習與興趣挖掘後,再申請指導教授,筆者認為此項傳統是非常優良的,畢竟有些學生是跨領域考進來的,對各種商學知識較無概念,若是能經過一年系統性的學習再決定研究方向與指導教授,對師生雙方也減少了摩擦或錯選的可能性。

至於如何選擇,主要還是要依照各學生的重要因素排序為主,好比說教授幾周開會一次、教授的指導風格、教授的研究領域、是否會協助學生找論文題目或是放任自流? 這些通通要考慮進去然後針對各項目進行評比,仔細斟酌決定。

當然,也有可能決定完了,心儀的指導教授也收完學生的窘境發生。

猶記得那時對於產業經濟學與理論經濟學較有興趣,於是就決定在一下學期末時詢問研究產業經濟學的教授是否可以當我的指導教授。沒想到卻晚了兩位師姐好幾步,她們皆是一下學期初的時候就詢問教授了,筆者只好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誠懇的跪求老師,三顧茅廬,最後才讓教授點頭同意,破例收三位指導學生。

現今想來,仍然誠心感謝收我為學生的偉任教授,以及那個堅持不放棄的自己。

那年微微細雨時

政大的細雨,像失戀的少女,一想起傷心事,就滴滴嗒嗒的哭起來,綿綿不絶不肯停止。

那年,特別喜歡下雨天。期待在雨中佇立的一回眸,能引來一朵花傘柔情的遮蔽;在圓圓的彩傘下,營造一方小小天地互訴衷情,萌放出纏綿浪漫的情絲。常常午後雙雙站在道南橋上,瀏覽明媚遠山,共享那四月芳菲春色;漫步於醉夢溪旁,傾聽潺潺流水,倒影蕩漾在清淺的溪水中,讓無邊的柔情在波光裏招搖。每每相擁相依共走漫漫情路,眼眸中半天彩霞已缓缓沉落,浮現出滿天星輝,少女年輕的心中充滿了遐想,但願永遠走不完那地老天荒。

無奈年輕的心不存在著永恆。滿心的甜蜜恰如短暫的細雨,禁不起太陽出來而雲消霧散。沒看到盼望中的絢麗彩虹,原先朦朧旖旎的世界反倒倏忽消失,更無從探索那傘下短暫淒美的故事,究竟是真是幻? 只是從此聽到雨聲,少女無神的眼眸內,總會瀰漫著悲涼的濛濛水霧。在四維道行色匆匆的浮影中,總覺得一個熟悉的身影擦肩而過,不自覺得轉身回顧,找尋那曾經牽盼思念的背影;再回眸,早已消失在迷濛的煙雨中。

年復一年,道南橋靜觀著人來人往,世事變遷,淡漠得不發一語;醉夢溪仍然涓涓細水,聆聽著同樣的情話,再將痴迷情意,狠心的段段揉碎在瀲灩波光裏。終究不能灑脫得揮別那西天的雲彩,少女特意將這心思鎖藏塵封起來,靜待歲月流轉;慢慢看淡看透人生的聚散與得失,那曾經撼動心弦的過往記憶,漸漸變得縹緲而遙遠。終於明白細雨原本就是年輕無拘束的雲朵,經過漂泊迷失,憂傷幻滅後化成的雨露,來遍遍洗清内心的萬種情愁,將花開花落雲捲雲舒的青春,重新渲染在心靈淡淡的水墨風景中。

也如雲朵般的飄越過太平洋,先後住過的地方,都是乾燥的沙漠,不但天氣少風少雨,心境也逐漸練就成無悲也無喜;沒有了"無邊絲雨細如愁"的心緒,倒添了"自在飛花輕似夢"的感慨。這時,反而常常想念起那段清淺流年,政大綿綿的細雨。

深夜鋸馬腳

 忘記確切是哪一天了,我跟朋友借機車不知道騎去哪裡幹嘛。反正我把機車停回政大後山的機車停車場,回到房間後跟朋友打了三個小時的lol之後才發現我把手機忘在機車置物箱裡,而我還沒回我當時曖昧對象的IG留言。

  那時已經半夜了,我一邊暗罵自己蠢,一邊走幾百公尺回到機車停車場拿手機。打開置物箱,太棒了,手機沒電了,沒辦法一邊走回去一邊回曖昧對象了。

  故事發展至今看似是一個肥宅大學生的日常番,但我的人生在那天與另一群人的生命擦身而過,那是我難以想像的世界,至今我也難已觸及。

  那天,我看到大約十個人站在後山的蔣大光頭銅像下面,抬頭看著馬的胯下,在那邊忙東忙西。

  我不知道不在乎也不想知道他們在幹嘛,如果他們轉頭來看我的胯下就完了,畢竟我當時還是有曖昧對象的。反正我拿了手機就走,那幾個人也沒有看到我,我不介意他們繼續搞著他們神秘的勾當。

  我回到宿舍,把手機插上電後去洗澡,洗完澡後愜意地躺在床上,回覆我可愛的曖昧對象的訊息到睡著。

  隔天中午醒來,我在小吃店看著中天新聞,上面正在播放一則新聞「政大『蔣公騎馬』銅像 遭10學生『斷馬腿潑漆』」。

  對政治極度冷感、從來沒有跟人戰過政治的我,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會如此貼近這種覺青事件,我當下馬上就發個IG跟所有人炫耀我的奇遇。

  只可惜以後沒辦法半夜帶可愛直屬學妹去看銅像換馬腳了。

30年前的三部曲

穿著束口的燈籠褲拉完筋,跟國術社的同學上到活動中心(風雲樓)樓上的餐點區咬著包子,一口還來不及吞下去,前面走來了位中年大叔,臉上帶著發自內心愉悅又讓人感受溫暖的笑容希望我幫他拍張照,而且指定要以河堤面的綠坡做背景,述說著他畢業30年後開心回來了母校,接受著學長誠摯的道謝這幕畫面不知怎地深深映在心裡,雖然當時的我對於畢業這檔事一點感覺都沒有。轉眼間我也到了大叔的年紀。

半山腰的國際大樓還沒蓋好前,系上有幾堂課安排在大勇樓上,那天下課在走廊上遇見學長關心起我的近況,聊著聊著只記得他突然有感的冒出一句話來,要我在大學期間至少要主動去”追求挫折”,也許是看到我一臉茫然,學長再加了句”就好比去追一位你追不到的女孩…..”,雖然懵懂,還是認真的把這句話放在心裡。

當時已有打算續讀研究所,自覺統計是我最唸不來的一科,跑到三字頭教室(現址已改建成商學院)跟著統計系大一新生旁聽劉明路老師的課,透過借筆記的老梗一魚兩吃追了該班上的學妹,迷迷糊糊地也就分了,雖然談不上轟轟烈烈,對我而言卻是遍體麟傷,但是經此一遭青澀的少年郎轉成大人,學長的交辦我做到了,就在政大!

前些日子陪兒子到政大參加研究所入學面試空檔時隨便走走,30年了!眼前的政大變了很多,深烙在內心裡的政大卻是永遠都不會變的。兒子九月也將加入成為政大的一員,弔詭的是他即將進入的正是我當年最視為畏途的統計所。當時已畢業30年的拍照大叔、30年後的我、加上即將入學的犬子,雖說歷史是不會重演的,只是不覺得似曾相識嗎?

自強九舍中庭的含羞草

班傑明老家離政大不遠,小學的少棒隊每周日都在河堤棒球場練球,頭給理髮部剪了十年。十年來指南路上的店家興隆衰敗的過程,看在他眼裡,只有麥當勞依舊、其他面目全非。

搬宿舍那天是班傑明十年來第一次到山頂上,沒搭到公車只能走路,到蔣公銅像的叉路走錯一次,迷路問警衛自強九舍怎麼走,被上山的工友順風車載到了宿舍總共花了25分鐘。

自強九舍是稀有的雙人間,空間不大,但是兩人住勝過四人擠。見過了室友學長後,班傑明繞著宿舍的長廊認識環境,房間在長廊的頭、廁所在長廊的尾,班傑明點點頭,知道冬天洗澡會是一個挑戰。從廁所折返回房間的路上有個樓梯,是通往女子宿舍的必經道路,這是政大唯一男女”合法”同棟的宿舍──幾個月後開學,班傑明到其他男子宿舍參觀,發現遇到女生在男宿裡也不是那麼難。

在樓梯旁邊是宿舍的天井,天井裡生滿花草,班傑明注意到了一欉含羞草,含羞草是敏感的植物,一碰就萎縮自己的枝葉,於是浪漫的人給了她浪漫的花語──禮貌,但班傑明皺了皺眉頭,他認為含羞草碰到任何東西都萎縮的態度並不叫做禮貌。

班傑明下山後搭236公車回家,加等車他只花了24分鐘。


班傑明一開始就特別接近含羞草女孩,他並不是班傑明心目中的女神,班傑明對女神有嚴格的定義,必須是柔白嬌盈,唇稍婉偏,眉角輕迎,漣漪生頰,曖曖出瞳,掣電貫心,桃香揉鼻,魂走他鄉,夢回雲林,讓班傑明既瞬目倒心,又悸心沁脾。 符合女神定義的只有新垣結衣跟林予晞,含羞草女孩完全不符合,但班傑明心動了。


含羞草女孩生性溫和有愛,頗得同儕歡迎,也不少男學生喜愛。相處久了,班傑明發現,含羞草女孩的溫和有愛屬於世界大同──她為了不殺生而吃素;為了減少垃圾量考慮使用手洗衛生棉;為自己的呼吸與消費造成地球的負擔而抱歉;為自己一顰一笑可能造成別人的負面情緒而苦惱著。總之,一切一切的惡果都是自己種下的因。於是含羞草女孩很努力生活,但卻活的鬱鬱寡歡,時常把自己封閉起來。

班傑明常常走到宿舍中庭看含羞草,他對含羞草的認識僅限於萎縮,他不特別喜歡植物,他也搞不清楚是不是對含羞草女孩有特別的情愫。他常耳提面命女孩要早睡穿暖,他曾傳簡訊告訴女孩他好喜歡玩她的頭髮,這算不算是告白? 女孩只是回傳:「簡訊很貴,這話當面講,不要浪費錢傳廢話。」她忘了這句話也可以當面講不用浪費錢。

認為大學時間很多的一定是大一新生,總覺得萬事不急,錯過一段愛情還有下一段;今天追不到還有明天,貪心的想把握住所有的機會,不知取捨,卻發現一天24小時都不夠用。到頭來,該抓得沒抓牢,不該抓得抓滿手。當班傑明驚覺時間飛逝的時候,他勇敢的對女孩提出約會要求:

「我缺一件正式的西服,我只相信你的審美眼光,陪我去買。」

班傑明不敢相信自己在說甚麼。

「好阿。」


班傑明記得花了一生最久的時間在挑衣服,梳頭髮,對鏡子練習微笑。室友問起晚餐的時候,那聲「沒空」,居然帶有幾分嬌羞!女孩樸素但是有打扮過的樣子出現時班傑明頓時心情愉悅。

這趟班傑明所謂的約會尚稱滿意,達成訂做西服的任務之外,班傑明試圖深聊一些,女孩說了許多心理話,但班傑明總覺得自己的話放出去就像碰到含羞草一般,讓她萎縮了

「我這身西裝好看嗎?」

「還不錯!」

「是我還不錯還是西裝還不錯?」

「…」

「…」

「…」

「你看新聞,反服貿的學生衝進行政院了耶!」

幾年後,雖然這段感情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淡淡的,甚至稱不上愛情,更比不上Dcard上面轟轟烈烈的故事,例如:雄女友狠甩重考男友戀上醫科學長之類的,但是當班傑明看到含羞草時總是會想這段蕩氣迴腸的春天。

政大的傘

如果你讀政大,你一定知道「傘」對政大學生來說是一種消耗品。這裡說的「消耗品」不是指「這把傘用了兩三年了,差不多該換一把了」的正常消耗速度,而是指在政大校園的場域中,各種導致雨傘消失不見、損壞等的因素。


首先是氣候,文山區木柵因為在山邊,所以多雨。位於其中的政治大學,依著指南山傍著醉夢溪與景美溪,當然也很常下雨。偶爾也會聽到一些教授說以前政大淹水多嚴重,還要開橡皮艇到宿舍救人等等的「光榮事蹟」;在我就讀政大時,最誇張的一次是2012年的梅雨將河堤的棒球場淹沒了,泥水甚至差點淹過堤防,就像即將溢出杯緣的拿鐵一樣,當天的社群網站上,每個人都在轉傳景美溪暴漲的照片,由此可知,下雨天對於政大人是稀鬆平常的一件事情,因此每位學生出門幾乎都會記得帶傘搭配不怕濕的鞋子,甚至是穿著拖鞋。


再者是圖書館及教室外的「雨傘集散地」,你可以稱之為「愛心傘區」又可以稱呼這塊神秘區域為「雨傘的百慕達三角洲」,每每遇到雨天,當學生要進教室上課或圖書館讀書時,總是會將濕漉漉的雨傘放在室外,而問題就發生在此:上課的學生少則二三十把,多則四五十把以上的雨傘,自己的傘總是混在各式各樣的傘當中,當你找不到自己的傘又趕時間的時候,就會隨便再找一支傘,想著下次再還就好了,但是各位,我們捫心自問,真正會這樣做的人少之又少啊!


最後,無論你是傘被拿走的人抑或是拿走別人的傘的人,政大人這種交換彼此雨傘的循環很有趣,因為雖然雨傘不見的當下恨意滿滿,不過很有機會在未來的某時某處再看見它的倩影。現在回想起來,發現傘被拿走、拿別人傘的這些時刻真的充滿了無比的樂趣,想到那些情節都會情不自禁地笑。

政大宿舍

身為大學五年(包含延畢那一年)期間都住宿舍,被系上朋友調侃「北部人幹嘛跟中南部的人搶宿舍」的政大校友,住學校宿舍是我大學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從山上到山下,大一的自強六舍、大二的莊敬三舍到最後三年的莊敬外舍,每一棟宿舍都有不同的故事與心情可以分享,其中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大學一年級時住在山上自強六舍的點點滴滴。

當時的我是第一次住宿舍,懷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入住,擔心自己的生活習慣會不會影響到其他人,還是會遇到怪咖,結果跟我住在一起的其他三位男生,除了一位不同系之外,其他兩位是同系同學,大家相處十分愉快,讓我放心不少,除了第一次使用公共烘衣機搞不清楚狀況,將洗衣粉放進去和一整籃的衣服被偷又被還回來的幾件事之外,住宿生活一切順利。

從此,大一的生活再加上一位同系的男生(大二就住在同一間寢室了),每天四位大男生就形影不離地同進同出,啊!真的很懷念那時候的生活啊!下課之後搭著1元的校內公車上山,邊跟司機聊天;跟天殘買零食;安九吃三餐、慶生、聊天、玩;去山居休息、讀書,假日還一起去動物園玩!

然後我在球場被蜜蜂叮到剛燙捲的頭,緊急送醫,躺在宿舍床上,不能去唱文化盃,那又是另外一則故事了…

現在,我們都畢業了,也沒有在畢業的前一天爆炸。雖然大家各奔東西,但我們幾位偶爾還是會聚餐,還是很好的朋友,聊起過去住在宿舍的那些時光總是令人捧腹大笑,而我相信這些青澀的趣事與回憶將會是陪伴著我們一生的無價寶藏。

墨之愛

教墨子的程老師,不論晴雨總是穿著襯衫西裝,徐徐地走在校園中,和藹可親,常會關心學生。


一日在百年樓上課,我看見教室不遠處有一棵茂盛的樹上佇滿了鳥群,時而群起而飛,盤桓數圈後又同時衝進樹叢中,動作透露出一股不尋常。


將注意力轉回老師講課時,突然窗外傳來「砰砰砰」的連續撞擊玻璃聲,同學紛紛往外看,見是那群鳥前仆後繼地撞向教室窗戶,並且落地。正有一隻斜飛進教室,低飛掠過講臺撞到牆壁,昏死在地上。


同學紛紛露出驚詫之情,老師見狀,微微笑道:「等會兒課,我就運氣幫牠療傷。」我當下以為老師只是開玩笑,沒想到老師果真一手拿著麥克風,一手將小鳥安放在桌上,並用厚實的手掌籠罩在小鳥上方,並且專注地凝視著傷鳥。


我坐在前排,想笑卻又不敢笑,看到老師如此認真,怯怯地開口:「老師需要幫忙嗎?」老師看著我,再次微笑著說:「好,麻煩你去把走廊上的鳥也帶回來。」我一到走廊,眼前的景象讓我感到噁心。約八隻同類的鳥七零八落地躺在走廊上一動也不動,我雖然很害怕,但是依然強壓恐懼,單腳跪下將柔軟的傷患輕輕放在掌中,一手一隻地運回教室,放在老師身前的桌上,身上還黏著不少羽毛。


經過老師的治療後,最後只有兩隻轉醒,其他同夥已經永久沉睡,將鳥兒們交給系辦處理後,後來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回到教室上課,老師談著用氣功治病的奧妙,我雖然不信,但是心裡卻湧現無窮的佩服,果然是教墨子的老師,兼愛而仁慈,即使是禽鳥,依然溫柔對待而用氣功為之療傷。我不知道氣功是否有效,但是老師的舉動已經深深打動我。


我想到,墨者有信守諾言而群體自殺殉城的傳說,一百八十人,卻抱持著同一顆心?是愚昧邪?是忠貞邪?無論世人如何評斷,總之這個故事使我至今仍深深感動,什麼樣的承諾,值得賠上性命也要完成?又是何等人物,願意許下這樣的承諾?如何的教育,可以讓一百八十人擁抱同一個信念?怎樣的熱情,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這個故事有可能是假的,但是墨者的忠貞是真的,沒有遠近親疏的愛也是真的,程老師身體力行何謂「兼愛」,這是融入骨髓的修養,不再只是腐朽的知識學問,而是充滿溫度的善行,也是運行在生活之間的道。 我無法準確的描寫墨者和程老師的精神,但我期許自己能成為這樣的老師。

搖啊搖,搖過道南橋---搖搖哥小記

剛到木柵念書時,一切都是這麼的新鮮,就連對於小巧的政大校園,也是充滿着數不清的好奇心,記得剛到學校沒多久,一次與同學在校門附近探索時,忽地他興奮地拍着我的肩頭,要我注意遠方的一個人。我定睛一看,看見一位流浪漢貌的男子,腳下綁着尼龍繩的破爛藍白脫,頭上頂着一團亂糟糟油污污的蓬髮,身上是一件充滿污漬斑塊的灰色夾克,然後雙手用一種很奇特的頻率對着天空抽動着,不時嘴裏喃喃自語着讓人難以理解的話語,他大搖大擺地走着,並用一種難以捕捉的眼神傲視着一切。


搖搖哥,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子,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誰,據說是一位已故老教授的兒子,他成日就在校園裏晃來晃去,不時抖動着自己的身體,搖來搖去像是在跳舞一般,因此得了個「搖搖哥」這樣的「綽號」。為了解釋這樣神奇的現象,想像力豐富的同學,甚至在臉書上杜撰了些神怪故事,說搖搖哥是用自己的精神與力量,封印住騷擾政大的可怕惡靈,所以才變得這副模樣,是一位保護政大的英雄,聽聽不免莞爾一笑,不過自此以後,在校園中看到他的時候,不免多留意幾分。資訊大樓前面的台階,羅馬廣場上的花壇,商學院萊爾富的座位區,在幾個特定的地點間游離,看起來是隨意走走,卻彷彿也有一種我們說不出的規律。


「我甘有犯法麼?哪ㄟ抓我去?」

第一次聽到搖搖哥講出一句有邏輯的話,是透過電視機的新聞畫面,那陣子層出不窮的重大社會事件,讓搖搖哥被警察與醫護人員,連拉帶綁送上救護車,一旁的員警還要求同學不要錄影,說一切都是對他好。隨後在教授與學生們的聲援之下,搖搖哥很快就被放出來了,甚至還引起立法委員與社會大眾對於精神衛生法的重視與討論,他也算是因此登上自己人生的巔峰,記得那時在路上看到甫從醫院出來的搖搖哥,真是有幾分不習慣,他大概是被醫護人員給梳洗一番,亂糟糟的鬍子都不見了,衣服也乾淨許多,看起來「正常」了一些,但不出幾個月,又回到老樣子。政大學聲還出了一期搖搖哥專題,封面的他仍維持着不可一世的神色,不改他那跩跩的樣子。


光陰荏苒,這所校園之中,不斷地學習知識,不斷地與人交流來往,碰到一些令人景仰的老師,也認識幾位的氣味相同的哥們;槓上幾個頗不對盤的人,也回味曾伴遊花徑的可人兒。身旁的人來來去去,酸甜苦辣交織成青春的旋律,二十左右的年華,總是青澀中帶點微苦的成熟,成熟中卻有有點無理頭的幼稚,年歲增長,自己似乎已不是當年初進校門的孩子,只有搖搖哥不改初衷,仍然對着花圃中的雜草繼續嘮叨,仍然跳着謎一般的舞蹈,他才是真正沒有煩惱的人吧?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搖搖哥才是過得最快樂的人吧?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校園裏漸漸地少了他的身影,據說他移轉陣地到新店一帶去,到那兒開疆拓土了,真的是這樣嗎?他為何選擇拋開待了好多年的政大呢?或許沒有人關心,或許沒有人好奇,我也沒有特別去關注,只是偶爾在課堂上,看到又有人不知其所云的誇誇而談時,會想起搖搖哥的故事。過去的學長姊不一定認識他,往後的學弟妹恐怕也不會知道他,從某些角度而言,他不是政大的一員,沒辦法加入政大校友會,畢竟在政大的宏偉史冊中只會記載那些成功,而且有偉大成就的校友們,他的存在相比許多耀眼的寶石來說,的確是微不足道,不必一提的。


搖啊搖,搖過道南橋,然而有一個人曾確實地在我們校園之中,又好像曾經與我們的生命,與這塊土地的記憶產生過一種,難以言喻的連結,我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們叫他搖搖哥。

見鬼

因為母親工作的關係,從小住在政大旁邊。常常在政大各個建築物中穿梭,中正圖書館、社資中心、體育館、四維堂。小時候放學坐公車到政大,走校園裡面回家,一路看著海報板上的各種海報,其中一幅宣導飲水思源,珍惜水資源的海報至今印象深刻。

員生合作社那棟大樓一樓曾經是鬥牛士西餐廳,它跟側門對面曾有過的我家牛排都是我很喜歡的店。我和其他小朋友跟隨媽媽及媽媽的朋友們在校園內到處玩耍。有一年夏天,媽媽他們在體育館打羽球,我和朋友們在體育館裡跑來跑去,玩捉迷藏。

我和A躲在某個鐵門旁邊的柱子後,看著當鬼的朋友B數完一百,走來走去的找大家。一開始他好像沒有找到任何人,突然,他喊著A的名字,往另一個方向跑去,我和A想說:莫非是故意亂喊的?所以沒有現身,其他兩個人自然也沒有出現。過了一會兒看見B跑回體育館中間,說不玩了不玩了,都已經被發現了還不認輸,我和A還有兩個朋友就走出去,問B怎麼了。

他說他剛剛看到A啊,在看台上布簾後面,所以叫他的名字,結果跑上去沒看到人,A也不自己出來。我說不可能啊,A剛剛一直和我躲在一起耶?他說怎麼可能,就看到一個穿紅衣服的小孩呀。我們衝去問大人,大人說今天是暑假,只有他們在打羽球跟我們這些小朋友啊。

噢之後我們就沒玩捉迷藏了。我記得那是個夏日午後,當天的氣氛讓我在多年後看電影「熱天午後之慾望地帶」時覺得十分相像。

同個夏天吧,一樣是大人們在體育館,我們小朋友在外面玩。從前我每次都自命為投手,A當捕手,A的哥哥呢?「嗯我覺得你很適合當二壘手。」「我也這麼想。」當然真的是這麼想嗎?小時候的友誼總是近乎純粹地像一生的好朋友,也總是在不知名的時刻各自岔開,有了自己的路。

玩一玩渴了,不知為何沒去體育館裝水,「我們去那邊裝好了。」我和A、B往大仁、大智樓那邊走。那邊應該有飲水機的吧。暑假,大樓一片昏黑,我們摸索著找尋飲水機位置。突然聽到「鏘鏘」金屬碰撞跟「噔噔」的腳步聲,忘了是A還B說他回頭看到一個白頭髮的警衛伯伯。

那瞬間我們三人彷彿中了魔法,一動也不動地定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說不定也才一彈指的時間吧,忽然我們好像都能動了,哇的一聲發足狂奔,衝回體育館前面。

「欸我們沒裝到水。」「好渴。」

那個夏天就這樣結束了。

綜合院館圖書分館換新裝

蜿蜒醉夢只一眸

踏上交錯的方磚路,粗礫石摩娑著鞋底,在潺潺聲中抬頭望著無垠的天際。不知多少次,隨著水流向前,無論順境或逆境,只是向前。

緩步前行,野薑花的香味在晴朗的風中展延,想起那年同窗說,雨露後的花朵,最適宜佐餐。在資料的迷宮內,思辨的困境中,電鍋溫熱出蒸氣,滑嫩的蛋液上輕輕浮著幾瓣,待蛋液成形,微褐色的醬汁香氣與花瓣一同逸散,是簡單的碩士生活中少有的雅趣。

山景蒼翠,孤鳥飛旋,順著銀白色欄杆而過,驚鴻一瞥中,水聲變得較往常激動。大雨將石子路洗得發亮,不停歇的,是那年的歌聲。總是一個人踽踽獨行,沿著堤岸向前,任憑躍動的音符換過一首又一首。有所思,歌聲隨著水流直奔大海之南,祈願著遠方一切安好,希冀祝福常在。

當濕氣累積,撲面的黏稠開始連同視網膜上模糊不清的印象一併襲來,嗅得到那年的遺憾。水位降低時,河道石塊裸露,如同斑駁的記憶凹凸不平,原來在水流之下,還有諸多生命的重擔我們未曾觸及。因為擔任中文寫作工作坊的輔導員而認識的姊姊,總是活潑開朗又熱情主動,從寫作中心再到中文系,眾人只記得她喜樂的笑顏,未料卻在某年某月的某天,天使的笑顏褪了色。

風雨驟至,一片陰霾包圍,耳畔有的是呼嘯而過的張狂,在聽不見水聲時,也不看見日月。十年前,孑然一身踏進了政大。在更早的印象裡,百年樓還是陳舊灰白色的蒙昧中,我與政大錯身而過。任憑風暴降臨,但我仍在河堤的道上前行,緊握手中的傘,即使看不見遠方,也仍舊知道方向。

回首來時路,蜿蜒的醉夢溪旁,仍有一雙清澈的眼神,只是向前。

鋼琴社,開啟了你與我的連結

每個人都是赤裸裸地來到這個世界,尋找著與他人相繫的可能。

試圖連接著更多的端點,構築出獨一無二的生命藍圖。


鋼琴社,讓你我這兩條平行線,在政大交會。

最初的相遇,是那次寒假的社遊。

短短的兩天一夜,遇見了另一個相知的靈魂。正巧,我們都愛著同一首歌、彈奏著一樣的音符、懷抱著相似的情感。你那閉著眼沈醉的側臉,清晰地刻畫在我的眼底。那首歌,是我們第一次的連結。

社遊結束後,我們並未再聯繫,只是在彼此心頭,烙下一抹輕淺的微笑。故事,就這樣劃下句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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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的某個中午,一如往常,走進憩賢樓,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思索著要吃什麼好。

倏忽,看見新開的「麵對麵」,我好奇地走上前,對著新菜單端詳了一會兒,正要轉身離去時,「面對面」地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看到有人在後面」慌亂地低頭道歉,摸摸紅腫的鼻子,自己怎麼如此不小心呢?

「我沒關係,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啊?」一陣低沈而溫潤的聲音竄入耳畔,我抬起頭,只見一個聽著耳機的男孩,摘下一邊,著急地看著我。

「這人,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我暗自思付著。

未等我意識過來,你便先一步認出了我。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在社遊裡,喜歡著同一首歌嗎?


我們開心地找了位子坐下,再次「面對面」地暢談。好多回憶傾瀉而出,看著你的臉龐,記憶逐漸清晰,交流著彼此的生命故事,時間好似回到最初相遇的那天。

而你的耳機裡,是否依然播放著我們喜愛的那首歌呢?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記憶中你青澀的臉⋯⋯」那金屬色的耳機裡流瀉著再熟悉不過的歌詞。原來,那首歌,早已將我們緊緊相繫。

歲月的船──記〈台灣電影史〉課

 每次聽到陳明章彈奏〈歲月的船〉,總是想到佔據了將近大學一半的電影通識課,那個夾在周三下午到傍晚之間,被濃縮精煉成一片靜好方格的時光,在盛夏傍晚7:45像極游泳池的湛藍天空中閃閃發亮。

  山上,道藩樓和百年樓之間,一個難以歸類、被稱作「離島教室」的兩層樓建築。中文系的我們,大一時每周二都會在一樓上書法課,在大大的階梯教室看著投影片「臨摹」,然後擠到小小的廁所排隊洗毛筆,弄得洗手台墨漬難清。書法課結束後的下半年,升上大二的我走上二樓,自此從一個電影門外漢進到門內。

  2014年,太陽花還沒燃燒的二月,乘著大家口耳相傳的高評價,選了李福鐘老師的「台灣電影史」。第一次走上離島教室的二樓,偌大的階梯,一排一排往下沉,到最底是講台和小小的老師。 記得第一堂正課放了侯孝賢的〈戀戀風塵〉,凝鍊的畫面和陳明章恬淡清朗的吉他,交錯出碌碌生活中一個平靜的角落。當天下課後的幾個小時,回到宿舍的我,無意看到吳念真深摯的悼文,驚訝發覺男主角王晶文過世的消息,那是我少數感知到我和台灣的歷史及人事脈動如此相近,彷彿透過電影碰觸了某個時間的稜角。而幾個月後,太陽花運動開始,始終沒有在課堂上談到運動本身的老師,我清楚地記得,他說如果同學因為去現場而沒有來上這堂課,他願意額外花時間幫同學補課。

  〈戀戀風塵〉之後,接續被無數精彩、從未聽聞過的電影穿越瞳孔,我也從忙碌茫然的大二,走到對未來更迷惘而時感挫折的大三。那樣與近百人一起觀賞電影的時光,無論唯獨自己或是同系好友同座,不論窗簾後面是陰是晴,我總覺得溫暖而踏實,並在這樣的時光中逐漸堆起自己對於藝術電影的認識;共同上這門課的好友與我,甚至以老師的粉絲為名當作對話群組的名稱,維持到現在。

  其實我深知記憶參雜了許多美化的部分(事實上的課堂,總是不少人划著手機,聊整堂課的天)。我也並不敢說因為這堂課,使我成為了一個多專業的觀影者或是其他,我只是走進去、坐下來,一遍一遍地被電影接住,在那幾十分鐘的時間裡不想其他事情,深深泡在光影與聲音交織的網子裡,把所有不順心或汲汲營營的勞累篩出來,慢慢地烘乾。然後在電影結束後有勇氣走出門外,去面對其餘的生活,如此而已。

  修完第三門課的夏天,在最熱的時候有最寒涼的惆悵,畢竟課都修盡了實在有點感傷。長長的暑假我非常想念老師與同課的朋友們,彼時是校長吳思華、莊外我家牛排前的快手蛋餅還在、全家前面還有公車站牌的年代。

  大四上學期,有次突然有個空檔,我臨時走回離島教室的二樓,那時老師的電影課又輪回到〈台灣電影史〉。甫開學的時刻,正巧又放了阿遠與阿雲的〈戀戀風塵〉,當時的我正在選擇國考或研究所的波濤中載浮載沉,仍同時工作和修系上的學分,我像來不及穿戴好裝備的傘兵,被畢業和出社會的時限狠狠踹下飛機,21歲的生活常一覺醒來覺得人生是恐懼,是索然無味。電影放到中段,陳明章的吉他出來,繚繞在電影曠遠而寧靜的山城,不明白為什麼,簡單的和弦彈出我眼眶裡的淚,像是被某種熟悉的事物接穩妥的樣子,然被自己嚇到的我,不久就離開了教室。

  歲月的船會開到終點,生活仍要繼續,在2015年的秋天裡,在政大的最後一年,我過著孤獨焦慮忙碌的日子。但更多時候因為想起這堂課、其他令我收穫良多的課堂,那些在政大遇到美好的人,而知道自己並非如此寂寞,而能獨自撐起一個靜好的角落,先戰勝自己,然後戰勝生活。

水滿為患的年代

〈水滿為患的年代〉

在我的印象中,那些年政大總是水滿為患,師生們卻習以為常。

民國六十三年,我頂著成功嶺上的光頭到政大報到沒幾天,大水就肆虐校園,法學院、商學院和文學院三棟大樓的一樓因地處低窪全浸在水裏,學校宣佈放假一週。

我們一年級新生報到後,校方公佈全校學生人數說男生比女生多一個,女生據此拿來調侃男生說「你就是多餘的那一個」。然而沒多久後的一次洪災,就聽說有兩位男同學在道南橋上被漫過橋面的溪水沖走,從此是男同學倒過來用同一句話來揶揄女同學。

某個夏天,一夜的驟雨後,游泳池前的矮舊男舍淹水比人高,有人爬上屋頂上求救,有人因論文泡水畢不了業,因為那時候的論文還是用手寫在紙本上的。

一個強颱過後,政大災情慘重上了報,聽說經營之神王永慶要發放補助金給受災學生,但也只是耳聞,後來是否有人領到補助金則不得而知。

還有一件讓我記憶深刻的事,一場午後的暴雨,舊圖書館前積水過腰,我和上百個學生被困在館內。到了晚間,校方只好請消防隊用橡皮艇送食物與飲水進來,學生們白白賺到一頓晚餐只覺有趣,直到夜晚積水退去,眾人方脫困離去。

即便是沒有淹水,校園內到處積水也是司空見慣。有一回,蔣經國總統親臨政大校慶,這在那個封閉的年代是何等的大事,然而前一天的大雨卻讓操場千瘡百孔,左一個水坑,右一個窟窿。經國先生向來親民,面不改色的踩過一個個的小水池,穿著西裝筆挺的隨從官員與隨行的校長主任都趕緊跟進,個個是濺得一身泥濘,顯得有點狼狽。

以上這些現在聽起來很離奇的往事,卻是那一代政大人的共同記憶。我畢業後偶而回母校都是來去匆匆,沒有太多的感覺;直到幾年前有次回校巧逢滂沱大雨,全身被淋得溼答答的我彷彿又回到那段充滿「風聲、雨聲、讀書聲」的青春歲月,遂提筆寫下當刻的感觸。

〈泊道南〉

千百回往事 注入心頭

想 道南晨曦 紅樓夕照 醉夢月影

細數年少輕狂

撫今追昔 英雄美人何在

數十載歲月 暮雨朝雲

看 恩怨情仇 酸甜苦辣 悲歡離合

遍嘗人生幾何

把酒凌虛 是非成敗誰主

便繁華落盡

功名付與蒼煙霞晚

只留得

半百容顏

一縷清風

兩行鬢白

幾許風霜

那年兔事一樁

20050406春假.   

  放假日子還真舒服ㄟ!下午睡個滿意的午覺後,就跟chi(女)帶著身披橘毛的TO 兒到校園裡活動活動,戒慎恐懼的抱著他那柔軟細緻的身體快樂又緊張的尋找適合蹓躂的場所!“咦,那個人抱著一隻兔子ㄟ,好漂亮哦!”“我可不可以摸他,會不會咬人?”“媽咪,我也要養兔子!”在眾非親非友的讚嘆聲中我輕輕的把TO 兒放到扇形廣場的草坪上,隨他四處跑跳,時而跑跑,時而蹲下戒備四處張望,跑累了就隨性趴下喘兩口氣;看著他雪白的小尾巴一上一下的擺動著像極了純白絲綢扇煞是可愛!還有那白得奪目的披肩跟翠綠的草地搭配起來真夠亮麗!有個小男孩遠遠的就一直目不轉睛的叮著TO 兒,沒有說過半句話,躡手躡腳地慢慢靠過來。“底迪,來,來摸摸他,輕輕的摸,他很乖。”他高興又羞澀的走了過來,用他小小的手輕輕的來來回回不停的撫摸TO 兒,TO 兒也不時認真地舔舔他的小手,畫面唯美又温馨!


  轉到堤防邊的大仁樓機車停車場玩時,他不時等著我們一起跑跑跳跳;故意要追他時,他就跑得快一點,我們跑慢他就趁機休息一下;chi到福利社去時,我擔心他會突然消失在我的視線內,想方盡法就是要趁機把他抓到手上。他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忽兒就隨意鑽到某輛機車下面,我挨近右方他就靠左,我閃左邊他就移到右邊,距離都算得準準的──我很容易看得到他,差那麼少少兩公分我就是抅不到他,焦慮直衝腦門!來來回回幾十次我雙腿累斃了!好不容易chi回來了,我們兩人分別包抄,左右夾攻,他又從中間俟機開溜兔脫成功!眼看天空烏雲早已蓋滿整個木柵,我不斷地吶喊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再三懇求萬能的佛祖慈悲庇佑!在誠心達到天聽,再搭配上奸巧的人腦之際,我們就狠狠地跟他來個人兔百米大賽,讓他在極度疲累不堪的情況下束手就擒。嘻!!!抱得美TO歸!回得家來三隻都累得垮兮兮!天塌下來也不關我們事啦!

從活動中心到法學院女舍 1974

每當走過活動中心(風雩樓)時,耳邊響起的是古早以前學子們彈練鋼琴的叮咚聲及排練舞步的吱喳聲;滿鼻子儘是充塞著濃濃的紅豆湯加茶葉蛋的香醇;中心下面就是規劃得小巧可愛又錯落有緻的迷你花園,不時有交情深厚的雙雙對對細聲緩步輕移於花道間,更有初嚐迷離情霧中的青澀女娃撐起花俏手巾半掩著有點兒害羞又有點兒高興的臉龐坐在花叢中與心儀者侃侃而談,在這裡絕無令人眼紅心跳的限制級畫面,因為那時只傳說晚間在公館的杜鵑花城才會看到。


活動中心左側原是文學院兩層樓女生宿舍(現為總圖西側),宿舍後面即是幾面隨時等人去玩樂的免費水泥地網球場。球場上除了那些在大專軟網賽赫赫有名的校隊外,鮮少有人會自動拿起球拍上場揮個兩下,尤其是女生。打球時軟網此起彼落粗獷的"嘣嘣“聲以外,還有出自女舍排水孔從不間斷、混合著五味雜陳異香的淙淙流水聲,經常交織成一種既不協調又不可或缺的另類親切感。每年新生杯網球比賽時更有幾句話重複出現:"ㄟˋ!發球ㄟˇ!球還没掉下你怎麼去碰?""一看就知道是界外啊!""#*輸一球!""明明就。。"接著就是一陣重重懊惱的跺腳聲。球場與小花園左側就是種滿夾竹桃、名聞遐爾的情人道──一個人走太寬,兩人併肩又太擠,那就湊合湊合著辦嘍。堤下的醉(生)夢(死)溪似乎永遠都蠕動著氣若游絲的潺潺流水,疏不知它即是造就出"政大常淹水"的罪魁禍首!溪底端左側的杜母墓更是各系所迎新時兵家必搶之地──因為在那兒煮紅豆湯最方便,隨手可取,要多少就有多少!


文學院女生宿舍左側是偌大一間平房餐廳(現為總圖東側),歪斜的延伸到男生宿舍盡頭(現為游泳館及花園)。裡面空蕩蕩的擺著一座點菜台及盛飯台,没有任何裝璜擺飾,比起指南路上二十家自助餐廳遜色多多,不挑食的學生也甘之如飴,但求温飽即可。最常見的就是一大群理著平頭、皮膚黝黑、穿著左胸繡有"國立政大"卡其外套的土男生以及身著左胸也一樣繡有"國立政大"白色上衣、微短卷髮的俏女生,各自高分貝談論著宿舍裡的種種鮮事。"ㄟˋ,你昨天借的報紙還没還耶!“”對啊!他都常常不還!""ㄟˊ?報紙要還?誰還要再借?"?!


餐廳左斜邊是通往社資中心的小古橋,兩旁及河道上長滿青翠的雜草,不注意還不知下面仍有淅瀝瀝的流水(現已改道填平)!橋左邊兩排連幢平房是法學院女生宿舍(現為莊敬一舍),八人一間,天天要疊長條豆腐乾,每星期有宿舍整潔比賽,每隔一天才有熱水洗澡,因使用電熱水器故障率高,經常每間浴室前都擺了一長排的臉盆,室友們則大呼小叫、急急忙忙的催著洗戰鬥澡,五分鐘之內没洗完就會被人家敲門啦!晚間十一點門禁,十點半熄燈,交誼廳就是挑燈夜戰最好的避風港了!

莊敬一舍蓋好之後,每天晚上十點十分,往餐廳方向望去,經常看到穿著深色西裝、打著領帶、額前微禿的李校長,雙手自然的放在背後,若有所思的、跼跼獨行巡視。當憩賢樓蓋好後,他也常常不定時的獨自到餐廳走動,與工作中的老兵點頭、問候用餐的學生,順便打聽伙食的好壞。猶記得他在新生訓練時殷殷期許的那句話:"在大學裡要學會獨立自主、自我判斷"在往後的生涯裡每每如同醍醐灌頂,頓覺清明而能不隨混沌起舞。


在木柵待了三十餘年,學校內外也變化神速,以前認為永不變的終究是變了──校內大樓一幢幢的蓋起,校外自助餐廳的莫名消逝或轉型,改變了政大的版圖,但不變的"親愛精誠"就像鋼板般深深烙印在每一位學子的腦海中,學校有形、無形的風雨無時不牽動著政大人的幽幽情懷,如何凝聚這股隱性的爆發力,發揮出更震撼的效果,當是主事者宜多加深思的課題罷!

商學院圖書分館的過去與現在進行式

政大地處偏僻,民國85年之前木柵的交通有多不方便呢? 只要想想沒有捷運木柵線、信義快速道路、沒有棕18跟綠1,大概就可以理解了。以前如果想要到政大來,只有236這條路線可以搭,當時的車次間距不如現在密及,更何況以往的臺北市交通僅能靠自家車和公車移動,因搭乘公車而塞在車陣之中是常有的事,這也成為早期政大人的共同記憶。自從85年捷運通車、94年信義快速道路完工,才讓通往木柵的交通便捷許多。


商學院大樓於民國86年落成,時值教育部推動系所合一,商學院各系所合併之後,自此遷入這棟由沈祖海建築師事務所設計的12層大樓,不僅氣派恢弘且獲評為1996年度施工品質優良工程。當年穩坐國內企業管理教育第一把交椅的政大企研所,以及人稱司徒大俠的司徒達賢老師從市區金華街的公企中心搬回校本部,企家班與科技班也陸續遷回;隔年,政大EMBA開始招生,締造商學院的另一個高峰。


當年有賴主其事者的遠見,在商學院大樓的四樓保留了一整層的空間,於落成時即成立商學院圖書分館。明亮的環境、挑高的樓層設計讓空間更顯寬敞。且因地理位置之便,對商學院同學來說像是自家廚房一般,搭電梯或爬樓梯都很容易抵達,不論課間空檔、小組討論、使用電腦、印PAPER、掃描文件,總有人每天來來回回進進出出不下十次。有人喜歡在商圖的沙發小憩、有人總在大廳吃早餐,有人就是愛用商圖的洗手間….當然,還有好朋友們每天一定要一起看書、一起小組討論、一起把東西丟在商圖然後消失許久,或者去健身房直到閉館都忘了回來拿明天考試要用的資料……。


所以,櫃台總有撿不完的USB、充電線、雨傘、水杯,掃描機裡總有忘了帶走的原稿,扣款機裡還會有沒拿完的零錢,而沒人的座位總是散落著學生證、錢包、手錶、背包和筆電,桌上更有掃也掃不完的橡皮擦屑屑。


多年來,不論是離鄉背井的交換生、負笈北上求學的中南部青年、準備各種考試的莘莘學子們,圖書館都是校園中最好的選擇,每逢考試,總是一位難求。不僅如此,就連周末、連續假日或寒暑假前,還有同學拖著行李趁著搭車前的空檔,來商圖消磨時間;也曾經有外國的交換生對我們春節期間閉館深感苦惱,因為這段時間他除了宿舍之外無處可去。據說他最愛商圖落地窗前的座位,可以看著遠處的山嵐還有入夜後對面中正圖書館的燈火點點,伴隨著樹影搖曳。


其實,商學院大樓與中正圖書館之間就隔著四維道,無論是包種茶節、徵才月、團體畢業照,社團聯展,各種大大小小的活動,總是聲息相聞。或有幼童的喧嘩,或有野狗的吠叫,同學們總能淡定以對,就算日前的四級地震,也依然處變不驚,穩如泰山,殊不知館員們心裡暗想,到底要搖到多劇烈才好讓大家疏散避難…


轉眼之間又到了畢業季,每年此時總會看到為求職面試身著筆挺西裝或合身套裝的準畢業生們,許多熟悉的面孔即將從政大出發,面帶笑容且充滿自信的邁向人生新的旅程,而我們又開始枕戈待旦,準備迎接下學期新生的到來。

總愛在商圖出沒的同學們! 走出校園之後也別忘了,圖書館是終身學習的場域,商圖永遠是各位熟悉之所在。

一百八十階石梯

「180。」

「一百八十,總共180階,我搬來第二天就數了,從下到上就是這麼多!」他沒頭沒腦冒了一句,手仍喀啦喀啦敲著鍵盤玩著俄羅斯方塊。他指的是連接山上宿舍與山腰蔣公銅像的那條石階小路。當年我們都是大一新鮮人,住在海拔最高的宿舍區,每天至少得往返階梯一次,下山倒是輕鬆,苦的是扛著教科書與課後的疲憊一階一步上山。


1996年的自強九舍是政大最新穎的學生宿舍,沒有採光不良的陰暗長廊,沒有綴著不知名菇類的發霉裝潢木,床鋪更是光亮無銹蝕的金屬床架。我們很幸運被分發到新舎,代價則是往返教學區的勞力費時。自強九舍當年是政大校區最高點,上課得沿山道下山。從宿舍順著石階往下即可到達蔣公騎馬像,再接環山道右至教學區,或左轉下到恆光橋進街區。這段石梯路約三人並肩寬,不長但坡度不算平緩,沒有防滑條也沒有鐵欄杆,純粹泥砌而成。若有閒情逸致,可在黃昏站在某個高度望向景美溪,河景會以一種安靜且帶著美感的方式呈現。那年代河濱還沒整地鋪草,綠意未現,河兩岸僅是灰撲撲的泥塊與稀疏的蘆荻,毫不迷人。唯有傍晚時,落日隱於對岸樓廈,光線由巨大水泥隙縫射向河面迸散成光點,在水面跳啊蹦著。鷺鷥或佇於河床,或留戀於光中舞翅。耀眼的逆光褪去眼底的色彩,原本死沉的灰色河景反而成了質樸典雅的水墨畫。


這條路並不起眼,連名字都沒有,但卻是每位曾為山居過客的政大人必定走過的路。路旁山壁總散掛著蕨類與雜草,用青綠與棕褐的變換提醒過路人寒暑的遞嬗。每逢雨後,涼意裊裊,石階上會溢著好聞的植披和泥土味道,一種屬於鄉間田野的自然氣味。在這樣的日子,我們刻意放慢腳步,一邊嘮叨階梯的惱人,一邊嘲弄彼此佯裝享受森林浴的滑稽模樣。校內住宿一年間,我倆在這石階上下數百回,時而並肩緩步閒話家常,時而前後邁步跨階趕課。繞著山腰,我們研究遊戲攻略,八卦系上緋聞,數落無情課程,用無用但真誠的話語填著十八歲的青春。


從大學到出了社會,我們維持將近20年的情誼,租屋也是比鄰而居,即便沉浸各自的戀情也不減相處的時間。對未來的殷盼、對現狀的掙扎、對過去的遺憾,無論深刻或膚淺的課題,我們以熟悉的方式交流,以詼諧安定傷口,以嬉鬧鼓勵成就。幾年前他走了,很輕很輕得飄走了,我的告別沉重到再也追不上。搬離校舍後,我們再也沒有一起踏上那條石梯路,也許過個幾年,當我重回山腳仰望層疊階梯時,能笑著想像有個人正氣吁吁一步一數地踏著石階而上,在登頂時回過頭皺著疲累又無奈的臉說:

「180。」

在政大後山樟山寺步道的記憶

政大是我大學、研究所就讀的學校,一待就是七年。高中時代我就知道政大後山貓空、杏花林的山林名勝,進政大之後更希望多瞭解學校附近山林之美,因緣際會在社團活動中認識一位愛好登山的心理系學長,在學長的邀約下,我們在一個沒有課的下午往廣袤的「政大後山」前進,樟山寺步道的入口在校內的環山二道、環山三道交會處,沿著行政大樓旁邊的環山一道緩步上行,約半個小時的功夫,抵達這個可親可愛的幽徑。

  學長告訴我:「步道旁邊有一條泥土路可到達『樟山』的山頂,樟山寺就是因為在樟山之上而命名的」我們緩步上行,從步道算起300多公尺處有一處平台,擺放座椅供人休憩,宛如識途老馬的學長帶我從步道右側看似有踩踏過的泥土徑上行,花了好一陣子終於找到樟山的山頂,旁邊的地面有個水泥狀正方體的「基點」,雖然展望欠佳,但是這樣尋找山頂的過程十分有趣,原來學校裡面有一座山啊!回到步道繼續上行,遠方天際有黑點在移動,學長說這是老鷹在盤旋,順著上升氣流翱翔而上。樟山的海拔只有185公尺,居然可以看到我印象中在深山幽谷才能看到的老鷹,讓我興奮不已,汗流不少卻值得!

  此後一有空閒,學長與我相約探訪大台北地區的步道、古道、郊山,我學的是歷史,在行路的過程中,看到的不只是花草樹木、蟲魚鳥獸,更會留意周遭與歷史人文相關的景物,如碑碣、廟宇、房舍…等,都能觸發歷史情懷,透過登山,除了強健體魄,更能貼近台灣這塊生養、孕育我們的土地,瞭解這塊土地數百年來的動人故事。後來,我也在社團中邀約有興趣的朋友登山出遊,同時搭配解說,如此「知性之旅」,更能讓參加者有著不同的體驗與感動,不但讓我養成導覽解說的能力,更有一種「教學相長」的成就感。

  考研究所那年,社團好友說樟山寺的神明十分靈驗,由於考試將屆,不敢耗費太多體力,好友騎機車載我上山,在樟山寺誠心祝禱。幸運地,我們都順利考上了,在深愛的母校繼續進修。還願時,搭乘小10公車上山,再沿著步道下山。金榜題名時的腳步格外輕盈,我們也吃了一個月的素食,答謝神明的庇祐。

  研究所階段,我擔任「服務學習課程」的助教,在課程的安排上,基於認識校園環境、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態度,每學期安排一次「校園巡禮」,樟山寺步道毫無疑問列在「校園巡禮」的動線上,除了個人主觀覺得它好走,以及步道旁邊仍清晰可見從前先民拓墾時的「舊石階」,還有步道橫跨校內外,在交界處有圍牆加以區隔,讓同學看看好比萬里長城的「邊牆」也滿有趣的!

  出社會後,由於工作的關係,加上政大與住家路途遙遠,沒有再像從前學生時代常常漫遊樟山寺步道。但是,看著從前在樟山寺步道的照片時,心緒總是不由自主地回到位於樟山山腳下的政大,美好的回憶就像走馬燈般不斷地在我腦海浮現。

  多年來,從登山健行、漫步山野而衍生出的層面十分廣泛,小從自己找資料爬台北進郊的郊山、邀約三五好友假日出遊、把登山的心得發而為文;進而將這份學長姐照顧學弟妹的熱情傳承下去,讓這種「對一件事物的執著與熱情」投入到我的學習、工作、待人之中,對我的人際關係有正向的發展;大到決定碩士升學以「台灣史研究所」為第一志願,從文獻史料外山林野地的駁坎、石階、碑碣、屋舍、廬墓、寺廟、聚落中,探索生養、孕育無數代不同族群的台灣大地,背後不為人知的往事陳跡。這種所見、所學、所知的巧妙結合,讓我的研究所生涯過得十分充實、愉快。我想,一切都要感謝學長,開啟我生命中綠色的一扇窗,引領我進入台灣山林的美麗世界。

  在這裡,不禁想起校園民歌〈當我遠颺〉,當中有一段歌詞:

       當我遠颺不再回頭望,不要問我留戀哪一個山上       今夜的星光塞滿我胸膛,有太多的日子值得一唱再唱

悠揚的旋律、真誠的呼喚,頗能符合多年來、無數次「行路樟山寺」的心情。我走過台北近郊許多步道、登臨許多山頂,但如果真問我:「留戀,哪一個山上?」我想,我會留戀在「樟山」的山上,回味著汗水、回味著友情、回味著星光,還有,回味著烙印在心板上、政大七年的點點滴滴!

我在歷史系的三年

大多數人大學都是唸四年,我比較特別,由於是轉學生的關係,轉來政大之後,從大二唸起,直到大四畢業,所以我在政大歷史待了3年。

2003年7月23日,我以第一名考取政大歷史系轉學考,自此開啟我在政大歷史系的扉頁。

在歷史系的3年,對系上印象最深刻者有三:文化盃、系圖、老師們。

文化盃是進歷史系之後參加的大活動,我大二、大三都有參加,在每年12月舉辦,唱指定曲與自選曲。指定曲就是政大校歌,大二的自選曲是閩南語的〈福爾摩沙頌〉,大三的自選曲則是迪士尼電影「埃及王子」的〈when you believe〉,晚間在四維堂2樓或信望愛社練習。雖然兩次結果名落孫山,但我們的強項是在體育活動,文化盃「志在參加、不在得獎」,凝聚大家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系圖是歷史系圖書室的簡稱,位於季陶樓前後棟之間的2樓,由3間教室連接而成,我從大二擔任系圖義工,直到大四上學期,總共待了5個學期。進系圖是由大我2屆的林弘毅學長邀請,弘毅學長對我十分照顧,親切教導我編書的方法。系圖藏書來自於系友或退休老師的捐贈,在系圖期間,主要工作就是值班、編書、列印條碼、上下架,無形中培養了一項工作技能,頗有成就感。

老師放在最後面,代表老師才是壓軸,有其重要性。在政大歷史系期間,老師們的風範行誼,不管是教學或研究,都是值得效法的對象,舉印象深刻者概述如下:

一、劉祥光老師:大二修「宋史」時,上課前都會小考,考《宋遼關係史》的章節,出1題考15分鐘。因為考試,才會刺激唸書,但也因為考試,讓我對宋史產生興趣,一度想在之後的研究所繼續研究!

二、彭明輝老師:私下稱呼「彭胖」,但可別看他身材福態,卻是才華洋溢的老師,筆名「吳鳴」,寫過很多篇小說;喜歡黑膠唱片,研究室有如黑膠世界;喜歡吞雲吐霧,在課堂上批評〈菸害防制法〉限制吸菸者的人權。但大家對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他開的必修課─史學理論,教大家如何寫學術論文,與論文的標準格式,尤其禁用「同上註」、「ibid」。要這樣,才是真正專業的史學研究者!

三、劉維開老師:外號「小開」,專長中國近現代史,號稱「民國史的Google大神」,我後來走向中國近代史、臺灣史研究領域,也跟老師有關。老師講課,採用的教材是徐中約的《中國近代史》,但老師講課很生動,書本也很少在用,大多數是用傳統的「卡片」,簡直就把中國近現代史印在腦海中了!

四、唐啟華老師:老師畢業於倫敦政經學院,從外交的視野來看中國近代史的演變。先前有個笑話:只要期中考或期末考,題目不知道該怎麼寫,只要寫「袁世凱萬歲」,就不會被當。後來這個說法有修正,不能只寫「袁世凱萬歲」,還要寫點他之所以「萬歲」的地方才能pass。

五、呂紹理老師:大四那年決定繼續深造,攻讀研究所之時,老師為我的研究計畫悉心指導,更為我寫推薦函,提攜之情,銘感五內!當時為民進黨執政,我理解臺灣史研究所的師資或政治傾向可能偏綠,學術沾染政治似非所宜,正猶豫要報臺史所,或歷史所的時候,請教老師。老師說:「如果一個研究所不能本乎學術,它就不值得你唸」老師微言大義,學生心領神會,本乎學術與個人興趣,我最終選擇臺史所,在這裡要深深地感謝老師。

以上五位老師,是印象中較為深刻者。當然,其他老師,不管我有沒有修過課,都是政大歷史系成長過程中,不可或缺的師資,形塑政大歷史系的風格,更影響無數學長姐、學弟妹在知識的道路,或人生的道路上不斷前進。

嚴格來說,我在政大歷史系的3年,心力多在社團與打工,內心深處一直有個遺憾:跟班上同學不熟。幸好畢業團拍、謝師宴我都有參加,大二上學期還參加系學會的學術組!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也許缺憾在所難免,但有緣在心目中的第一志願─政大歷史系─就讀,悠游涵泳於史學之海,實為人生一大樂事。

畢業多年,回首過往,謝謝各位師友同儕,還有曉寧助教、嘉玲助教的照顧與扶持,政大歷史系3年沒有留白;歷史系已成立半個世紀,期許歷史系日新又新,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我永遠以身為政大歷史系的一份子為榮!

系籃

筆者在國立政治大學念國貿所的時候,與幾位一起升上碩一的同學彼此約定,要參加系籃,除了無法放棄熱愛的籃球之外,更讓自己每周都有固定的運動時間,保持身體健康。

政大的籃球比賽幾乎各系都共襄盛舉,規模也辦得非常大,新生有新生盃,球隊有例行賽、季後賽,甚至還有系際盃,讓每位喜愛籃球的少男少女都可以為了自己的目標而奮鬥。

國貿系算是一支天賦滿滿的球隊,由於政大常常下雨的緣故,因此練球的次數真的不算多,但隊上的學弟個個皆是籃球好手,在國貿Family待了一年便抱腿摸到兩座獎盃(在大學擔任系籃隊長打了四年卻一座都沒有),實在是很難讓人忘記的深刻回憶。

還記得初次練球的時候和大家都不太熟悉,到後面三個研所的老屁股慢慢融入球隊。

我們一起練球、一起講幹話、一起吃消夜、一起看比賽、一起上山打比賽、每一次得分的擊掌、每一次防守成功的場邊歡呼、每一次碰撞跌倒後的互相攙扶,都會是往後在我心頭珍藏的政大時光。

還記得那次盃賽的時候,整個球隊到了淡江,與其他國貿科系的大學較勁,關關難過關關過,進入了八強,在八強進四強時遭遇了強敵,最後以些微的差距敗下陣來,而另外一位即將出去交換的研所好友鋐明,甚至在賽後激動地流下悔恨的淚水。

「我只有現在啊!」他邊哭邊說。

也許這就是青春最後的模樣,帶著遺憾,卻無法回頭,只能嘗試著努力往前走下去。

商業競賽

國立政治大學有非常多豐富的資源,商學院更是充滿了各式各樣的機會與舞台,系辦會常常推播各種職涯的訊息與資源,而除了實習之外,學生們還有一件非常熱衷的事物,那就是參與各類商業競賽。 參與商業競賽的目的有很多,有些是想要拿獎品、獎金,有些想要藉由得名來獲得實習資格,有些則是要證明自己,也在履歷中再添上濃厚的一筆。 而剛升上研究所的筆者,由於看到同學們皆是人中龍鳳,也因此被認真上進的氣氛給感染,自己擔任隊長,找了幾位所上的同學們一起參加商業競賽。 印象最深刻的是渣打與政大合辦的金融科技創新競賽,當時由於大家課業繁重,也都有實習,其實是沒有很想參與的,但後來終究還是湊齊了老戰友,一起參加比賽。 由於課業繁重,每次的討論都像是一場硬仗一樣,可能是念到晚上十點然後再去十樓的國貿系研討室討論到凌晨再騎車回家。 甚至還有次從家裡帶了枕頭騎來政大,想說要夜宿政大的研討室,甚至還被學長姐撞見,尷尬到無以復加。 但這些辛苦的練習都是有回報的,沒有白走的路。 在最後玉山演講廳的決賽舞台上,每位組員各司其職,簡報者充滿自信地侃侃而談,回答問題也因為做好萬全的準備而回答得滴水不漏。 感覺評審們對我們這組的表現非常認可,不出所料,最後我們在一百多組隊伍當中獲得了第二名,順利地將獎牌留在主辦方政大,也算是某種程度的為校爭光。

如今想來,最懷念的還是那些討論到凌晨的夜晚。

國貿所

筆者在國立政治大學所念的是國際經營與貿易學系研究所,在這待了兩年的時光,心裡頭只有滿滿的感謝。

國貿系是政大商學院第一個創立的系,台灣向來以出口貿易為經濟大宗,因此培養貿易人才就是政府的重中之重,在這麼長的年頭當中,也培育出了許多的頂尖人才。

而國際經營與貿易學系研究所有分為四個組,行銷、財管、經濟、法組。國貿所的選課非常有特色,四大組主修科目都不同,但是必須修習「群修」,和其他組的同學一起修習,目的是為了「廣且深」的教育,讓我們不只成為主修領域的專才,更是成為其他領域也擅長的通才,我認為國貿系這樣的選課特色會很好的協助學生全盤提升有關商學相關的知識,也自認從中獲益良多。

國貿系也有許多與國際接軌的機會,比如說因應政府的新南向政策,因此有了和許多企業合作,派國貿系學生到東南亞地區進行暑期實習的機會,無論是傳統產業或是金融業,都有許多機會。

又比如說亞太經貿論壇,學生們每年可以到不同國家去講述他們在經貿領域的新發現,更可以親身體會東南亞國家的經濟狀況與風俗民情,為將來的就業做好準備。

在國立政治大學國際經營與貿易學系研究所,我真的學到了許多書內的知識以及書外的做人處事,也希望未來能有機會和優秀的學長姐看齊,發揮自身的社會影響力回饋社會、回饋政大。

重拾宿舍憶

莊敬自強,教育百科解釋為:「君子莊嚴持重,敬慎小心,故能日漸篤實堅強。後指以莊重敬慎的態度自立自強,語本《禮記.表記》」,政大宿舍山上名自強,山下叫莊敬,被當時的我們解釋為住到山上宿舍要自立自強去爬山,輪到山下宿舍要端莊敬重的去燒香。


現今男女混住莊敬跟自強宿舍的形式,是在在吳思華校長任內改建的,原先女生全部住在山下莊敬宿舍,山上自強宿舍則是男生的天地,猶記剛入學時,提著大包小包行李北上念書,一路上戰戰兢兢,深怕迷失在錯綜複雜的台北道路上,到了宿舍時,發現新生女生被安排在莊敬一舍,我的房間更是在四樓,當時莊敬一舍一樓是住宿空間、浴室、洗衣和烘衣間,所以到了晚上,洗澡就像戰爭一樣,排隊的隊伍可以從洗浴空間延伸到走廊,等待時間更是漫長,四樓要搶浴室是搶不贏人的,所以我們開始觀察,哪個時段人最少?為了避免無謂的排隊,更是會派先鋒下樓去查探,現在人多嗎?可不可以下去呢?等待很無聊,又沒有智慧型手機,於是大家開始成群結隊去排隊洗澡,浴室尖峰期隊伍嘰嘰喳喳像麻雀一樣,離峰期就是安安靜靜,獨自享受不用排隊的好時光。


當時在莊一住的是六人房,床鋪為鐵製床架,上鋪是床,下面是個人衣櫥和桌子,樓梯是很不習慣的直立式梯架,好處是有個人的小小空間,但壞處是睡覺的人很容易被忽略,可能為了方便管理,宿舍房間是採用外掛式密碼鎖,發生幾起被鎖在房間內無法去上課的悲劇後,室友們開始約法三章,鎖門前要停‧看‧聽,最不濟也得大喊幾聲注意一下阿!


當時莊敬三舍可是女生宿舍呢!莊敬三舍有極為少見的八人房,也是當時我常去找朋友的地方,但可能是因為建築物歷史悠久,很快的就傳出宿舍要被改建的消息。


大概是在民國97年左右,校方表示要整修宿舍,之後校方決議將男女宿舍分散為山上山下,引起一片輿論嘩然,根據當時的報導,校方表示依政大住宿核准率來看,男生較女生比率為多,此舉可使男女住宿比率達平衡,此外,規劃女生入住自強九舍也便於推行「新生學院」計畫。女生普遍感到不妥,不過男生們反應倒是感到開心,畢竟能住繁華的山下,誰想要挑戰好漢坡呢?


莊三被打掉重練,改成男生的住宿空間,房間改成階梯式的樓梯,莊敬內舍統一入口處的值班室被裁撤,外觀重新設計,內部空間也變得更大,學校推行書院制度,新生的住宿空間被改變,舉辦眾多給新生的課程和活動,希望能透過住宿學習、生活輔導等讓新生快速適應大學生活。


往山上宿舍的道路,現在也許不叫好漢坡了,畢竟上山坡道男男女女都有,山上也不再是獨屬男生的天地,回想過去晚上搶奪浴室的戲碼,和朋友走過環山道的所見所聞,當時所住的房間已不復存在,但在宿舍發生過的點點滴滴,仍永駐在心頭。

政大小商人

在我的政大求學生涯當中,有位非常獨特地奇人,他是我的研究所同學,他也是號稱「童叟無欺」的政大小商人--德偉。

相信在這兩年當中,所有有加入政大臉書團購社團,或是政大交流版的同學們,一定會察覺到一件不尋常的事情,那就是團購賣3C產品的人變多了,但仔細一看,其實發文的人並沒有變多,而是有一位政大小商人,不停地再發文,那就是德偉。

德偉會在政大販賣各式各樣的3C產品,只要有利可圖,甚至連環保杯他也會批貨來賣。放心,保證價格一定比外面蝦皮賣家們賣的便宜,甚至他還提出了一個月保固包退專案,來吸引消費者。

對我來說,他各種促銷與販賣的渠道真的是著實地令我震驚。簡單的舉個例子,德偉向另外一位同學收購了系櫃一學期的使用權,並且把那個系櫃無情改裝,改造成低調內斂又奢華的高級自動面交櫃子,當有人和德偉網路下單的時候,他會把貨放在櫃子當中,讓買家自己把錢放進去、把貨取走。

什麼?你說要是有無良買家把錢偷走或是不付錢怎麼辦?放心,政大小商人德偉,是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他在系櫃裡面加裝了攝影機,甚至在門上貼心地寫上了「錄影中請微笑」的提醒字樣,震懾宵小,實在是佛心的政大小商人,讓人不禁感嘆如此有生意頭腦的青年創業家,是否是台灣未來的下一個郭台銘?

讓貨出去、錢進來,政大發大財! 大家說好不好呀?

雨驚水岸

 大一的時候住在山上宿舍,天氣好的夜晚,和剛認識的朋友到水岸電梯旁的木頭空地玩耍。甫入學的九月,氣候涼爽,我們就在那彈吉他、唱歌、聊高中生活和系上趣聞。有時候一群人就倚著欄杆,往水岸電梯的方向望去,水岸電梯的腳邊就是景美溪,映著岸上萬家燈火,兩相齊放,一路蔓延,無邊無際。當時聽學長姊說,水岸電梯鉅額落成,多麼耗費公帑,多麼華而不實,但我覺得他的名字意境美,呼應著隱身郊區的政大,有種遠離塵世的脫俗。

  那天我們又在水岸電梯旁耍鬧,彼時還沒有老王樂團,我們就唱著高中時學來的通俗歌,一直玩笑到夜半,當準備動身離開,彈吉他的同學忽然說道,「你們知道張雨生是我們學長嗎?」

  要進大學前,我已將系上名人錄都熟記,張雨生不但是我們的大學長,也幾乎是在我們出生前後車禍離開的。突然一位同學劃破寧靜,「於是愛恨交錯人消瘦,怕是怕這些苦沒來由。」他停了一秒做個戲劇性的等待,「於是悲歡起落人靜默,等一等這些傷會自由。」有人接下去。我們似一齊唱著〈口是心非〉,整個水岸平台迴盪著似懂非懂的愛恨情仇。忽然間,大雨無預警地從天落下,伴隨一陣驚呼,大夥抱著樂器躲進藝文中心底下的停車場。

  雨打水岸,徹夜不止。

  那時還不是手機成癮的階段,有人沒帶手機,其他人的手機也幾乎沒電,無法向外求援,藝文中心裡的泛著綠光,外頭一片闃黑,在大雨的伴奏下,大聲唱著〈大海〉壯膽,再以〈天天想你〉轉折,有人記起他為蘇芮、郭富城、張惠妹、動力火車所做的詞曲,也意猶未盡的哼唱,想接近那個我們還不存在的時代,那個星光閃爍的學長身影,就如同樂壇降臨的大雨,如此磅礡,徹夜不止。

  過了良久,雨勢漸漸停歇,天光也矇矇亮起,我突然意識到,人的存在是如此虛無,學長姊對於水岸電梯的政治情結也好,雨生學長的才華橫溢也罷,五十年以後,這些是否都將灰飛煙滅?我們才踏入人生新階段,會不會明天醒來,就成了遺忘初心的大四學長姊?

  而今,四載將屆,竟畢業在即,被雨沖刷的心是否依舊?

=青春悲喜@醉夢溪

青春悲喜@醉夢溪

那年六月木柵仍做大水, 淹了總圖、社資, 入秋我們這條船的學子進了政大「窄窄」的校門, 聽著學長姐們說著水淹山城的「災難故事」, 原以為, 我們該有機會也能在四維堂前划划船, 但自我們那屆起水淹山城可是「絕響」。

人生中,哪首校歌畢業數十年還如數記得? 絕對是我們的「政治是管理眾人之事」, 三十返校,大夥最會唱的不是青春民歌, 是 校 歌。 文化盃合唱比賽指定曲「校歌」, 絕對是學校的「陽謀」。 新生盃從詩歌朗誦到辯論, 我們這幫人, 靠張嘴, 結交四面八方「伶牙俐齒」的好夥伴, 我的「樓蘭新娘」也預言了我政大的青春悲喜劇。

指南宮的齋飯, 好吃吃不得; 好情緣, 都是呂洞賓眼中釘, 大一班會絕對去造訪, 班對有善終? 那就甭想了! 在長堤, 不是啃西瓜、就是掉眼淚, 要不「當狗仔」, 風雨走廊,既不遮風也不遮雨, 大太陽還會斜斜照。

不想太操勞, 一定得去排排選「張國老」的體育課; 升旗起不來, 李教官還會來敲門, 這把戲,在現在, 可能要交性平會評一評?

來來冰店最好吃的不是冰, 是沙茶炒麵; 一樂炒馬麵, 是高檔享受、可惜早成記憶美好處; 敏忠合菜, 是一夥窮學生打牙祭的好選擇, 首推砂鍋魚。 阿里郎老闆娘的那張臉啊, 人、盡、皆、知, 臭! 但,菜真好吃、小菜也給得大方, 現在回學校, 還是會心甘情願的去看老闆娘的臉色。 新光路上的面攤滷味, 是期末考週的深夜食堂。 滄浪書坊,文史哲的書屋, 我在那當過賣花女, 學姊夫老闆還送我一顆手刻私章。

沿著醉夢溪採薑花, 薑花成了山城愛情的芬香, 這薑花譜下政大校門初戀的味。 借筆記搭訕,現在是老梗, 那年代,傻不拉嘰的真以為, 外系學長認真要好好考研究所; 給錯了電話,拿不回筆記; 自助餐廳還筆記, 機車後山遊, 動物園邊深夜與動物歡唱; 萬壽橋上被丟包, 玫苑前眼淚, 這些都留在薑花的芬香裡……, 聞到, 便憶起。

這青春悲喜@醉夢溪, 是我年少愛唱的歌。

政大校史遺忘的校園建築:化南新村

講起政大的「身世」, 如果要從大陸時期算起,政大從民國16年在南京創校至今,已經92年,但如果要從民國43年政大在臺復校講起,今年第65年。


在政大校史的公開資料裡,具體呈現政大在復校初期,隨著各研究所、學系及學院的完備,跟著完成的校園建築及教學設備,也就是如今所見政大各樓的基本架構。但是在校史所羅列的校園建築中,並沒有政大在復校初期,為許多教職員所興建的職務宿舍,而目前為台北市文化局登錄為聚落建築群暫定古蹟的化南新村,就是其中之一。


從今天的眼光看來,化南新村的留存具有重大意義,因政大一向是政府培養政府文官的教育養成所,民國38年國共內戰後,許多在大陸時期學經歷卓著的教授們,跟著國民政府的腳步來到臺灣,由於政大僻處木柵,在民國4、50年間,又有多次水患肆虐,當時校方為了讓這些教職員有一處安身立命之處,於是興建了以當時的水平來看,算起來應可稱為高級住宅的化南新村。


化南新村的屋舍呼應當民國50年代的建築風潮,本體為現代主義長方量體,室內分兩層,RC柱樑樓板,加強磚造。屋頂平屋頂出簷,明管排水,未設水塔,隔熱用五腳磚。建築外牆與圍牆均為清水磚,部份洗石子。露出柱樑,木製門窗。圍牆為z字形抗震牆,沿巷道內外形成進出的韻律,同時轉折部分有立柱的結構功能。院落植栽種類眾多,生態豐富。室內地坪架高,反映當地淹水的顧慮。樓下為客餐廳、浴廁、廚房、梯間;樓上為三間臥室、廁所與梯間。房間採光良好,屋內每一房間,包含衛浴均有1-2面對外的窗戶,且每戶均有2個抽水馬桶(樓上、樓下各一),在當時(民國53年)屬於高檔的設備。廚房有砌築平台貼磁磚,轉角為圓角,做菜時透過窗戶可面對側巷或公園。巷弄寬窄層級完整,綠蔭扶疏,人性尺度親切,呈現出民國50年代的巷弄風情。(參考梁銘剛,《木柵化南新村建築群之研究初探》,發表於銘傳大學設計學院,「前瞻、設計、智慧」國際學術研討會設計組(2017年3月17日))


化南新村居住過民國38年來臺的無數碩學鴻儒,堪稱「大師聚落」。過去政大老教授常將化南客廳當講堂,帶著學生在客廳談文說道,化南新村,不僅是見證歷史記憶空間,也是知識與體悟的傳承之地。

以下表列曾於化南居住過的大師。 ▓熊公哲(中文系教授,中國文學系及中國文學研究所催生者,國學大師) ▓王夢鷗(中文系教授,台灣著名禮記學與唐人小說研究泰斗) ▓高明(中文系教授,創辦國立臺灣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中國文字學學者) ▓苑覺非(中文系教授、訓導處秘書、員林實中校長,澎湖七一三事件見證人) ▓盧元駿(中文系教授,著名詞曲學者) ▓羅宗濤(中文系教授,著名敦煌學學者) ▓劉太希(中文系教授,知名書畫家) ▓劉述先(中文系教授,哲學家) ▓李先良(政治系教授,都市與區域計畫學者,曾任山東省青島市市長) ▓芮和蒸(東亞所所長,政治學學者) ▓周世輔(政大訓導長,歷史、憲法、哲學學者,正中書局總編輯) ▓楊樹藩(政治系教授、國發所所長,政治制度史學者) ▓江炳倫(政治研究所主任、教授,比較政治學、行政學、東南亞政治研究學者) ▓李鍾桂(外交系教授,中國國民黨中央常務委員、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委員) ▓項昌權(政治系教授,政大總務長、創設政大實小,代理台北市長) ▓徐佳士(新聞系教授,中央日報董事,新聞評議會委員) ▓徐家驥(歷史系創系系主任,曾任荷蘭領事) ▓雷飛龍(政治系教授、法學院院長、選舉研究中心創辦人,內政部常務次長) ▓傅宗懋(政治系教授、公共行政研究所所長。曾任考試院考選部次長) ▓薄慶玖(公共行政學系教授,地方自治史專家)

政大校園最後的美援建築──四維堂

1954年,政大在臺復校以後,先是恢復研究部,分別設立了行政、公民教育、國際關係和新聞研究所,翌年才恢復了大學部,分別成立了政治、教育、外交、新聞和邊政等五個學系。

在早期,政大校務百廢待興,財務也相當吃緊;不僅帳目出現赤字,還曾經向政府其他單位洽商周轉經費。不過,政大復校的時間點也剛好遇上了轉機。

1953年時,美國副總統尼克森在結束了東南亞訪問以後,也特別繞到臺灣進行訪問。他在東海大學的動土典禮上講話時,提到了他在東南亞各國期間,發現華僑在東南亞社會當中有著一定的影響力,一旦這群華僑接收了共產主義,將危害東南亞,因此建議中華民國擴大辦理僑生教育,鼓勵來自東南亞各國的華僑到自由中國接受自由而民主的教育。因為尼克森的關係,從隔年開始,美援經費有部分提供了給中華民國進行華僑教育。這筆來自美援的經費主要提供給接受僑生教育的學校增添校舍、宿舍,增添設備以及提供僑生的旅費、生活費以及課程活動等相關經費。政大大學部的第一批學生,就因為有為了僑生,因而增加了四個班,一共一百六十人。

在政大在臺復校初期,美援經費當中所提供的華僑教育經費為政大提供了莫大的協助。因為早期各項建築以及設備,都有配合學生人數來計算,因此還算堪用。不過,只有體育相關設備比較受限,無法滿足實際的需求。而且,木柵靠近山邊,時常陰雨綿綿,許多戶外活動,舉凡體育課、各式典禮、大會等都會受到天候的掣肘。因此,在1957年時政大申請增建學生活動中心,而提供美援經費的美國安全分署對於協助提供海外華僑就學平臺的政大相當重視,因此承諾將在下一年度的撥款興建。

1959年5月,花費263萬元新臺幣新建的體育館兼學生活動中心落成,5月20日,政大便在其中舉行了創校32週年的校慶典禮。

而這棟新建的體育館兼學生活動中心,也由在臺復校後的首任校長陳大齊命名為四維堂。四維堂可說是當時政大規模最宏偉的建築物,內部空間可以容納多達1500人,而且功能十分多元,可做為學校集會的場地、各類考場、體育館、禮堂等。

隨著同個時代以美援僑生教育經費興建的校舍一一拆遷,政大也曾經考慮將四維堂改掉重建。不過,相關消息公告以後,就引起了許多政大校友的關心。考量到四維堂的獨特性,加上是許多政大人的共同記憶,四維堂最後沒有被拆除,只有進行外部的整修,而這也讓四維堂成為政大校園中僅存的美援建築。

時至今日,許多考試,以及許多系所之夜仍然會在四維堂舉行。而在四維堂外的角落,也能看見「中美合作體育館兼活動中心落成鐫石誌念」的紀念物。或許,四維堂還會持續成為政大人們共同的歷史記憶。

政大籃球聯盟與我

大一時,因為系上籃球隊要參與政大籃球聯盟,必須派出支援的籃球裁判以及記錄臺,最後系籃派了我去擔任記錄臺。對於一場籃球比賽來說,裁判和記錄臺是讓比賽得以進行的關鍵人物。 雖然一開始有點不太情願,但去了幾次,慢慢上手以後,當記錄臺也變成一件有趣的事。而且,隨著站過比賽的逐漸增多,也會慢慢認識不同的記錄臺夥伴以及裁判。 除了校內的比賽以外,有時候也會有機會參與校外的比賽,不僅有賺外快的機會,也認識了許多畢業的裁判學長姐。例如擔任機師的某裁判學長就在我因為修課而討論到飛安問題時,讓我了解許多業界的事;而另外一名長年在學術界打滾的裁判也在學業上給了我許多協助。而在擔任記錄臺一年後,我也嘗試擔任裁判,然而大三大四時,就因為時間相對受限而比較少支援政大籃盟的裁判或記錄臺。 政大籃球聯盟在我剛入學時是第八屆,而如今也已經邁入第十三屆。而且一年比一年厲害,從明星賽、夏季聯賽、和其他友校交流等,一應俱全。政大籃球聯盟能夠有現在的光景,真的是得相當感謝歷屆的幹部,除了早期聯盟建立穩定的體制,持續培養裁判以及記錄臺新血,到後來更是逐漸開枝散葉,發展出更多業務,就連紀念品都有發行。 雖然很多學校都有籃球聯盟,但並不是每間學校校內自辦的聯盟都能夠像政大一樣持續經營,也希望政大籃球聯盟能夠持續走下去,繼續讓政大學生有個享受籃球的平臺。

新生書院

上大學前,收到來自政大的一疊簡章,對於未來既期待又怕受傷害我,注意到新生書院這幾個字。新生書院,一個幫助你快速融入大學的場域,在那裡大家一起上課、生活、聚餐。書院申請的門檻不高,我花了一些時間填寫報名資料,便爭取到了院生資格。上大學後,我開始聽到周邊有些同學談論,他們的學長姐口中的新生書院非常的雷,都是一些奇怪的人參加。種種言論讓我不敢大方地告訴大家我參加新生書院,只是默默地在每週規定的時間去和大家相聚。但我很難否認自己的確某的程度上很喜歡新生書院。

雖然說,後來我的確沒有花很多的時間在新生書院,也還好書院本身的限制並不多,沒有好多的必修課非選不可,大家可以依照自己的時間安排,甚至考量對生涯規劃的需求,選擇合適的導師,走一段自己覺得有益的旅程。一年的新生書院,對我來說像極了避風港。當自己在系上或各種團體活動中累了,我便偷偷期待著和書院院生們一起的晚餐時間。而Tutor們的問候與關懷,讓你能夠沒有距離地商量遇到的任何事情,更讓我在大學人際關係中,看到了另一種關係存在的可能,那是非常舒服且沒有負擔的交往。

回首才發現,最初與很多不同科系的人在書院相遇,雖然不見得有延續聯絡,但相處之中卻也給彼此的大學生涯帶來小小的刺激。書院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大家比通識課的夥伴有更深一層的情感連結,卻又不見得像同班同學那般親近,大家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在彼此大學最剛開始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給了支持。它可能會是你好久以後說不清幹了什麼的地方,可能會是好久以後心裡頭還記得那感覺的地方。

消失的七人制足球系際盃

政大校內的足球系際盃已經連續兩年都是以五人制足球的方式來進行,不過在更早以前的政大,足球系際盃是踢七人制的草地。

現在正在施工的操場中間原來是一片天然草地,上面有兩個十一人制球門,平常可以作為足球場使用,之前也曾經在政大舉辦過十一人制的足球大專盃。而政大體育室有兩組七人制的球門,每年都在下學期時,從體育室旁搬出來安放。一個十一人制球場可以重新劃作兩個七人制球場。

我們系的足球隊,平常都是在綜合球場練球,而每次系際盃前,他們就會移師到草地上練習。因為草地上使用的球和綜合球場平地所使用的球,不僅大小不同,就連彈性也不同,對於初學者來說,往往一下子不好掌握箇中差異。而往年的足球系際盃,無論是練習或是比賽,都很受天候影響,因為天然草地一旦遇上大雨,就不適合使用,而偏偏木柵又是個多雨的地方。而過去也曾經因為遇上雨季,系際盃的賽程就直接被拖入暑假,根本無從進行。而系際盃的窒礙還包括了要劃場地,以及安排了解七人制足球規則的裁判。

或許因為各種窒礙難行,導致了七人制足球系際盃的衰亡,不過在新的操場完工以後,如果是採用人工草皮,或許有機會讓七人制足球重出江湖,否則,在政大踢七人制足球也只能成為各個系隊學長姐口耳相傳的神話。

蔣介石銅像爭議

在2014年的2月28日,政大中正圖書館的蔣介石銅像被噴上「威權遺害、歷史兇手」的字樣,那年我大一,而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部分政大學生對於蔣介石有著強烈的不滿。 在後來的日子,每年的二二八前後,校園內都有傳出跟蔣介石相關的爭議,2015年後山的蔣介石騎馬銅像被噴上了「228兇手」、「殺人王」、「滾出政大,懷念個屁」這些字;2016年時,校內異議社團野火陣線在圖書館蔣介石銅像上貼滿228受害者名單;2017年時則有政大學生,進入四維堂,對蔣介石畫像噴漆;2019年則是有知名的鋸馬腳事件。基於銅像幾乎年年二二八會遭殃的經驗,我原先以為對於政大校內蔣介石銅像的破壞是政大日常,在查了相關資料以後,這才發現原來近年來對於蔣介石銅像的破壞始於我大一那年。 而一連串破壞銅像的行動,也讓校方有所意識,在2018年時,經由政大校務會議,確立了移除一座蔣介石銅像,同年8月,原先位在圖書館的蔣介石銅像就低調的遷移到了蔣宋美齡創辦的華興育幼院。 每次討論到蔣介石銅像爭議時,總是會有人提出蔣介石是政大的首任校長或是名譽校長,因而認為應該要保存其銅像。 不過,如果對政大校史有多一些了解,應該就可以知道,蔣介石對於政大的校務影響是相當有限的,再者,蔣介石當時身兼多達37個學校校長,包括了炮兵學校、交輜學校、工兵學校、騎兵學校等,這種情況之下,他能發揮什麼呢?而且,對當今政大來說,最有影響力的校長應該是在台復校後的首任校長陳大齊,不過他卻僅僅在百年樓有著一座小小的雕像,兩相比較不禁令人感到唏噓。

我所知道的大魚墮落

政大附近的美式漢堡店很多。我第一次去到大魚墮落是因為系上一位嗜美食的學長推薦,那天看了學長的Facebook貼文,看到學長鉅細靡遺描述他如何觀察老闆米奇處理漢堡肉,心中不禁垂涎三尺,也決定下次有機會要去嘗試能夠得到對食物有一定鑑賞力學長肯定的漢堡店。那一年剛好是世足年,因為大魚墮落有營業到晚上,並提供夜間看球的服務,在幾個看足球的朋友號召下,我們就一起去嘗鮮了。不過,我後來才發現,真正讓我印象深刻的不是食物的美味,而是老闆米奇講垃圾話的功力。明明只是請他介紹菜單,他也能夠漫天開講。 後來,因為有朋友在大魚墮落打工,去那邊吃飯的動機又更強了。因為那邊用餐是不限時,真的是很適合朋友之間聚會閒聊,有時候週末練完球,我們也會去大魚墮落吃飯,並在那享受下午的休閒時光。在後來的日子,大魚墮落也陸續出現了手足球、飛鏢機、籃球等不同設施,除了食物和老闆的言詞以外,也提供了不同型態的娛樂。 我第一次去大魚墮落吃漢堡是因為2014的世界盃,可惜那也是絕響了,在2018年1月,大魚墮落宣告結束營業,再也沒有機會和一干朋友一起在大魚墮落吃東西看世界盃了。 雖然現在大魚墮落店址也同樣是美式餐廳接手,只是,終究還是不太一樣,我所知道的大魚墮落,大概只能永遠停留在記憶之中了。

再也連不上的貓空行館

不同世代也有著不同的交流方式,以現在的大學生來說,主要的社交平臺可能是Instagram、Dcard等,對於傳說中的BBS,現在的大學生可能只知道PTT,殊不知其實政大以前也有自己的BBS,例如狂狷、煮酒論英雄等,不過,印象中我最後一個登入的政大BBS站應該是貓空行館,之前曾經在那邊翻到許多不同科系的考古題,秉持著相互利己的心態,自己也曾經貼文分享過考古題。不過,在我開始使用貓空行館的日子,其實貓空行板已經接近荒蕪,每次上線都只有個位數的人在線,當時我就心想,看來再過一兩年真的會再也沒有人登入。尤其,BBS逐漸式微,大家只有比較關注臺大的PTT。 後來因緣際會認識了貓空行館的站長,並在他身上感受到對於貓空行館的蕭條充滿無力感,不過,這些事情都無力阻止貓空行館的結束,我的猜想果然一語成讖,在我大學畢業前,某天意外在PTT政大版上看到有人在說連不上貓空行館了。 隨著使用人口數的減少,貓空行館終究沉寂了。對我來說,貓空行館也只是一兩年的記憶,不過我猜對於之前的學長姊來說,或許貓空行館是個承載著他們青春的空間,他們可能貼過很多文,跟人筆戰,不過,現在都再也連不上了。 反觀自己,雖然現在還是有人在使用Facebook,不過,也或許哪一天Facebook也會像昔日的BBS走向沒落,就像之前的無名小站或是樂多部落格一樣,一切終將消逝。

我在轉聯的這些年‎

轉聯,是「國立政治大學轉學生聯誼會」的簡稱,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專屬於透過轉學考進入政大同學們的社團。我在2003年7月,參加轉學考,在充分的準備以及幸運之神的眷顧下考取夢寐以求的歷史系,自此開啟我在政大的學生生涯。

記得當年報到的時候,在行政大樓就有轉聯學長姐為我們新生服務,之後學長姐陸續為我們舉辦抵免學分說明會、迎新茶會、迎新宿營等活動。

我是一個慢熟的人,會參加轉聯也是因為我的好朋友跟我同一年一起考進政大,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有個伴比較不會膽怯,於是我們常常參加轉聯的活動,漸漸認識其他來自不同環境的各系轉學生,學長姐很貼心為我們分家、舉辦聚餐,由於在先前的學校一心準備轉學考,我缺乏社團生活的調劑,再加上父母失和,家裡沒有溫暖,考上政大之後,轉聯熱絡的氣氛讓我漸漸對這個社團產生歸屬感,於是在2003年底,當初一起參加迎新宿營、同一小隊的財管系好朋友問我:「想不想當文書?」我二話不多說立刻答應,自此,我不但參加轉聯,而且當上了第六屆幹部。

當年的會長選舉,由於是同額競選,幹部都是這位財管系轉學生的好朋友。幹部群組成之後,我們常常聚餐、討論事情,覺得:「怎麼當初政大收這麼多轉學生,後來都跑到哪裡去了呢?」剛當上文書的我,覺得也該盡一己之力將這些「失聯同學」找回來,透過修通識課、招募考生服務隊成員、整理前任移交資料的機會,慢慢和一些失聯同學聯絡上,鼓勵他們多參加轉聯的活動,讓大學生涯不要留白。另外我們也發現社團的規模僅止於校內,台北地區的大學院校應該也會有轉學生社團吧?後來也在會長的帶領下,和台大轉聯會接洽,希望能在之後的活動一同舉辦,讓規模更擴大、轉學生朋友們彼此認識而不孤單。

來到七月新一屆轉學生考試的日子,這回我們從考生轉為校內學生,殷殷期盼新一屆學弟妹的到來,隨著放榜、報到、抵免說明會如火如荼地舉辦,我們成為學弟妹眼中的學長姐了,自己也很妙的當了「家長」,有直屬的學弟妹,這種感覺真是微妙。

春去秋來冬來到,歷經聯合夜烤、迎新宿營、聯合家聚、聯合舞會、轉聯週等活動後,一年的任期咻一下就到了,在這麼多的活動當中,我們也找到有心為社團付出的學弟妹,舉辦公正公平公開的選舉之後,將棒子交給下一屆的學弟妹,2004年底,我從文書的位子上退下來,光榮退休。

由於當時政大轉學生都是收大二的,所以在制度上,由大三領導大二,大二新生經過一個學期的洗禮,在學期末接新任幹部,在下一屆的新生入學前,透過舉辦各種活動凝聚幹部間的感情,如此周而復始、新陳代謝。至於剛退下來的大三幹部,則可以好好思考未來的生涯規畫,如:出國進修、拼研究所、就業,至少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可以慎重思考。

慢熟的我好不容易熟了起來,怎麼能夠又冷回去呢?好在轉聯很人性化,大三幹部退下來,還是可以繼續參加新任幹部舉辦的活動,從旁協助,讓學弟妹早點進入狀況。當時貓空行館BBS站也有一個轉聯板(電子佈告欄),我就去當板主,也持續舉辦小規模、以登山健行為主的小眾出遊活動,後來升上大四,在學弟妹的邀請下,擔任迎新宿營的小隊輔,到了大四畢業前夕,大三學弟妹幫我們學號91開頭的這屆辦了送舊活動,我還收到「古道達人獎」的肯定,為大學三年的青春歲月做了璀璨的註腳,年輕沒有留白!

研究所繼續在政大進修,我還是偶爾抽空回轉聯關心社團的發展,不過心態上已經是「關心而不擔心」,也可以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制度建立了,後進學弟妹只要依照既有活動照表操課即可,當然,可以做修正或改良,讓社團持續發展。

記得最後一次參加轉聯活動是2015年底,新任轉聯會長選舉的場合,之後由於工作忙碌,還有歷史系暫停招收轉學生,沒有直屬學弟妹可以關心,就沒有再回去了,也許,這樣的淡出,自然而然地消失也是一件好事。

期盼政大轉聯能夠一棒接一棒、永續發展,保持「讓初來乍到政大的學弟妹,適應生活與學業,以身為政大的一分子為榮」這個初衷,我想,每位轉學生都能譜出政大生涯的色彩、留下美好的回憶!

政大人的點點點─記語言中心放聲朗謮俄語的日子

政大人的點點點─1.放聲朗讀俄羅斯語的那些年

我畢業自政大俄語組,你問我,俄語還記得幾句?我說,我能完整唱完一首莫斯科之夜;在莫斯科自助旅行敢問路不至於迷路;電視頻道播送外語片時,我能精確分辨它是俄羅斯語發音,而不是義大利語。那段戴著耳機,在長堤旁那幢白色大樓語言中心的小隔間裡,跟著錄音帶引導,放聲朗讀俄語的日子,清晰彷彿如昨日,而你,是否還記得語言中心呢?


記得的不只是教室。馬邊野老師是我大一時代的實習老師,他聲音好,風采佳,會透過耳機一對一糾正發音,不會讓同學感到難為情。我依然清晰記得第一天的對話:「妳的發音不錯,繼續下去。」我著實嚇了一跳,以為只有自己聽自己瞎唸,便放聲練習……這首次讓我驚覺,大學生果真用的是最好的學習設備,來政大真是對了!真的是年輕有紮根,外語記憶牢不可破,到現在離開俄語已有幾個十年,能朗朗上口的幾句話,還是那時候刻進腦子裡的。而職場上特殊的際遇,也跟俄語有一點關係。

這要感謝貴人─我爹,為我開的一扇門。


當年,我真的來自一方小天地,從不知道台中女中為何物,我懵懵懂懂考進了女中。到了高三,突然很響往新聞系,尤其有緣聽到已攻進政大的學姐返校一席話,我更是一心想進政大,即使明知搆不到新聞系。先父一明白我的夢想,沒有多說什麼,僅僅一段話鼓勵我:「俄文組不能不填,這是政策培養國家需要的語言人才,冷僻、競爭少,應該有機會。」結果,聽了爹爹的話,把俄語組填進志願表裡,後來真的高分錄取,一償夙願,再來才是思考該要怎麼和俄語做好朋友?冷僻、遙遠國度的語言,我學了它,畢業之後能做什麼?


在還無法想像未來的年紀,Erina(伊黎娜)進入了我的生命─它是我的俄語名字,是來自澳洲的白俄羅斯移民的亞烈華老師為我取的名字,據她以俄語腔發音的英文解釋給我聽,說是靈巧之意。年紀可比我奶奶的她,親切慈祥又風趣,每回期中考都是一對一跟她對話的方式進行。對答如流時,她會笑得好開心,當面讚賞你;聽得似懂非懂,答不上話時,她會問:「最近是不是比較忙?」排練俄語話劇時,她會很認真的搬出腳本,一個一個帶著所有角色發音,調整到可以上台為止。一個滿頭銀髮,總是穿著優雅套裝的高貴老太太,她在俄語領域和為人風骨的身教,永遠銘記我心。


後來,俄語和我的關係不多,卻都有里程碑的意義。我成了政大在台灣復校以來,第一批前進莫斯科遊學的孩子,巧遇了主張開放政策的戈巴契夫「被政變」,後來又成為唯一能對訪台俄羅斯政治人物專訪的外交記者。


相信,人生還長,俄語在我心靈中種下的DNA,還在延續著前緣,不知哪時可以因為一個特別的機緣,再銜接上。套句電影結尾:To be continued…….

我們與政大的距離

  我是AMBA100級的校友,AMBA在政大成立的時間不長,對於許多在校生或是校友來說可能是陌生的,AMBA (Advanced Master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的中文全稱是「商管專業學院管理碩士學程」,主要招收對象是具兩年以上工作經驗的學生。AMBA在2013年時與企研所(MBA)整合,所以AMBA也正式走入了政大歷史。研究所期間,因為課業繁重,幾乎多數時間都在上課、研讀個案、分組報告,活動的範圍十分有限,往往都是商學院及圖書館而已,對於校內的建築物實在不熟悉也沒有太多深刻的感情,我一直以為我和政大的距離是遙遠的。

  畢業之後,回政大的次數並不算多,但只要每次回到學校,無論是與系所的師長同學見面或參與講座,都有找回初衷及自己又能蓄勢待發的感覺。最近一次回政大是2019/4/13星期六的商學院校友與校長的週末茶敘,原本沒有抱著高度期待,只是想回學校走走,令我始料未及的是,那天卻是我與政大最近的距離。記得那天下雨,在山下我回到久違的憩賢樓,品嚐了健康美味的素食自助餐。在山上的創設中心,新穎挑高的建築空間,充滿著師長與校友們談笑風聲。那一天,我看見了政大校園現在的風景樣貌,聽見學長姐分享我來不及參與政大往昔的故事,也深刻感受到校長對於校務發展的熱情與規劃的未來藍圖。雖然那天遇見的人素未謀面,卻讓我真正見識了校訓「親愛精誠」的真諦。

  在回家的路上,我反覆地思考,為什麼參與今天的校友聚會,使我特別有歸屬感,又是讓我感動。才突然發現,原來是人與人之間的情誼。我們與政大的距離,也許從來都不是用時間或空間為單位來定義。無論我們是哪一年入學,又畢業了多久;無論我們此刻是在台灣,還是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奮鬥,因為政大給予我們的,不僅是紮實的學識,更是永遠跟隨我們的寶貴記憶。心中充滿了許多對於政大的感謝,也許隨著時間流逝,校內的有形建築物,有新建亦有拆除;校外的餐廳商店,即使有的屹立不搖,也仍持續不斷在汰弱留強。但唯有留在心中的那些美好時光,依然永遠鮮明,歷歷在目。

酸酸甜甜山城路

幽幽長徑,踽踽獨行。

  六年前,第一次踏進風雩走廊,當天趕著上山參加新生座談會,還來不及欣賞懸貼在走廊佈告欄上五顏六色的海報,便一路沿著漸陡的坡路步步往上爬。當時只覺得那是一條異常漫長的路,走廊周圍的潮濕草香與石壁流水讓人彷彿變身豪情俠客,而小徑的彼端,或許便藏有世上僅存的武功秘笈。


後來明白,路的那一端,雖然不存在武俠世界中的浪漫情節,卻遍滿了大學時期青澀的嘗試與夢想、眼淚與希望,而這些故事也皆因風雩走廊而有所串連。

  

大一下,修課學分集中,不免出現上一堂課在山下,下一堂課在山上的狀況。山上的那堂課有課前抽考的習慣,老師主要針對指定的閱讀文章出題,題目極細;十分鐘的下課時間與一元公車上狹窄的呼吸空間總令人急促不安,於是,趕不上車時,同學與我便沿著走廊快走上山,一邊替對方出考題,一邊祈禱老師晚點點名,那時的風雩走廊迴盪著趕路的腳步聲、心跳聲以及彼此問答的緊張節奏。


  然而,風雩走廊並不僅僅為趕課的途徑,它的長度也恰好足夠讓你認識,又或者失去一個朋友。我大學時第一個結交的朋友便是透過風雩走廊的「牽線」,新生座談會結束的下午,我們倆結伴同行,從山上的百年樓沿途而下,經過渡賢橋,巨大的鹹蛋黃一吋吋地落幕,照拂著路旁恣意飄揚的白色芒草。她說她是桃園人,以前參加自行車社;我說我高中三年的活動範圍圍繞著木柵,沒想到大學還是逃不出木柵的手掌心,一路絮絮叨叨,後來便成為共同上下山的好夥伴。也由於她是住宿生,我是通勤生,我們格外珍惜一同走過風雩走廊的時光──分享系隊的訓練實況、討論修習課程的評價、訴說人際關係的擦撞與成長,風雩走廊往山下的盡頭通往校門,結束彼此生活點滴的交換,也往往是返家的時刻了。


  人生的發展總難以預料,後來,由於某些因素,我們之間產生誤會,吵架完的隔日,她跟另一個同學與我一同下山,為了避免尖銳的質問與僵硬的對話,我選擇頻頻和另一位同學搭話,卻也因為如此消極的處理態度,促使我們的關係降到冰點,整條路上,我們巧妙地避開對方的眼神、肢體互動與關心的口吻,那時的風雩走廊彷彿是一條幽黯的黑巷,沒有人願意成為帶領對方走出黑巷的明燈。


  現在的我升上研究所了,這幾年,共同走過風雩走廊的夥伴也來來去去;不變的是,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每一次的上下山,都能聆聽到不同的新情絮語。回首往事,總覺得當時的自己不夠成熟,卻也感謝風雩走廊成為我生命的刻度,記錄下青春的情與真。


  幽幽長徑,我將繼續前行。

稻草

基於個人偏好,我喜歡稱她叫稻草。

稻草並不每天出現,但在風和日麗的清晨或午後,不難看見她躺臥圖書館前。

此地雖人來人往,但她始終雍容,始終如一地維持她坦腹東床的風雅姿態。


認識她,是在一個微寒的夜裡。

儘管疲睏卻仍不想回到宿舍的一個,微寒的夜裡。

我走向圖書館,打算於此逗留片刻,暫且逃離那些人際的紛擾。

突然我看見了她,但她看起來像我一樣孤單。

於是我走近,慢慢蹲下,緩緩伸出手來湊向她的面前,只見她嗅了一嗅便又懶懶地躺回原先的姿勢。

這時我放下心來,順著她的毛髮平撫,一撫便撫了大半個小時。

她披著一身黃褐色,隨手一撫便能撫下一整手的毛。我見她這般模樣簡直像捆乾黃的雜草,便暗自欣喜地幫她取了個名子,決定從今往後要喚她「稻草」。

那一夜我對稻草講了一些話,掉了幾滴淚。

稻草她雖也不大在意,但就是靜靜地陪著我。


此後,每次經過圖書館我都要尋她的身影。

已不知有多少個無助又絕望的夜晚,被她所拯救。

到後來,我甚至能察覺稻草每天的心情都不太一樣。她有時活潑,有時毛躁,但大部分時候仍是一貫的慵懶。

每每看見她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我總要興奮地跑上前,摸她個一時半晌,直到她突然見獵心喜大喇喇跑掉而將我丟在原地,我才會悻悻然罷休。

逐漸地有個習慣,每當心情低落時便會自然而然往圖書館的方向逛去。

好像只要知道有個稻草在,我便知道一切傷心難過都能很快地消逝一空。


直到寒假時得知,稻草病了。

很快地,她便突然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裡。

明明才剛認識她而已,便要說再見了,而我甚至根本沒有機會向她說再見。

一個生命的消逝,如飄風,如薄霧,那竟是如此輕描淡寫。

我曾痛罵自己的無情與無能為力,但我只能對著螢幕上的消息滯然發楞。


開學後,某個風和日麗的午後,我再次經過圖書館前。

反射性地我昂首環望,試圖尋找她慵懶的身影。

「不對呀,稻草不會在了。」我自言自語。

突然,我看到一隻黑棕色的狗兒躺在那裡,他看起來和我一樣落寞。

於是我走近,慢慢蹲下,輕輕地撫順他的,布朗尼顏色一樣的毛髮。

「我也好想她喔。」我說。

總覺得,布朗尼會懂我的心情,這是我後來為他取的名子。

109年校史徵文文章欣賞

我走環山道

拜校園本身就是一座山之賜,大部分的體育課期中考要環山一周是政大人的共同記憶之一。記得我大一遇到的體育老師很嚴格,真的要大家走一圈走好走滿,還限時要在四十五還是五十分鐘內完成,所幸當時還保有年輕人的體力,拿出高中跑八百公尺的耐力應試,過關不至於太難。

大二的老師則是帶全班走一條地點神秘的步道,它位於渡賢橋下的河堤處,往左走一些就看得到入口。印象中長度不算太長,但略有陡坡,因此對於當天狀況不好的人來說是有點吃力的。那天班上有同學生理痛和低血糖,我的朋友剛好隨身攜帶止痛藥和香蕉,被老師笑稱是百寶袋。我真的打從心裡佩服這些同學,要是我當天狀況不好早就直接缺席,寧可放棄10%總成績也不要來這個奇怪的步道受罪;而且當天好不容易走上山,老師還要我們在山上打太極導引。那次體育課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造訪那條步道,我想我的體力大概也一起隨之塵封在那裡了,大三之後體力不斷走下坡,後來我發現我比那幾位同學都勇敢,體力差到不行還硬要出門的時候,朋友不知道用了幾次上面那種手法來接濟我(嘆)。前面那段故事還有個如彩蛋般的後續,隔週上課時那位接受止痛藥的女同學送了一盒pocky給我朋友以表感謝之意,沒想到爬山之餘還趁機累積了些福分。

大三的老師使用的環山方式很有趣:要我們和組員到六個地點拍照打卡,回去集合的時候給他看照片。不過到達那些地點的方式,不論怎樣都可以,因此我們這組就投機取巧搭了校內公車,根本一點都不累,還和當天隨機分配到的組員邊走路邊聊天培養了感情。我前述提到的那位朋友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說他們老師居然又帶他們走了一年前那條步道,而且沒有在我們當初停下的涼亭結束,而是一路繼續往上到樟山寺(看來那條步道真的很神秘,據說中途還有一條陡坡可以通往百年樓)。表示同情他的同時還是不自禁的幸災樂禍了一下,這果然是純男生班會有的作風。

邁入大四老人的年紀,早已把四門必修體育課修完,但為了挽救我一去不復返的體力,在閒暇時間還是會到環山道走一走。有一次一位外校的學長自願陪我一起運動,到達研總時他提議要進去看看,我便第一次踏入這棟所謂的高級建築。裡頭真的有不少氣派的設計,也很適合獨自安靜沉思,可惜就是地處偏遠,很少人會上來使用。

延畢後朋友越來越少,大多數時候都是獨自一人健走了,學弟聽到我幾乎每天繞環山一圈,說我真的很厲害。雖然使政大顯得如此厭世的原因,相信很大一部分是源自這座山,但它確實不失為一個健行的好場所。近日迎來了大學期間最後一次櫻花季,讓原本喜歡從自十和研總之間的那條小徑抄近路的我,有了動力走向大草坪那邊的柏油路。如此美麗的櫻花,如果不走環山便無福消受了,不是嗎?